裒仍然泰然自若。
原本端坐一旁的谢衡赶忙放下手中蓝釉轧道花卉纹折腰杯,由于力量过急,杯中的茶水也不免溅了出来。大抵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谢衡理了理袖口,说道:“父亲,这也未免太赶了。”
谢仲裒也是料想到自己突如其来的决定会引起众人的惊异,“今日阁议的时候,陛下已经流露出要为太子选妃的意思了。”
“太子殿下已有正妃,想必陛下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和孺身上吧。”谢常棣赶忙说道。
谢望原本也是认同谢常棣的说法的,父亲未免操之过急,不过转瞬间念及日前崔家的动静,欲言又止,“难道承乾宫……”
谢仲裒喟然一叹:“崔家近日来又派人往江南去了,如不出老夫所料,皇贵妃娘娘大抵身体有恙。”
皇贵妃一直以来都对太子忧心忡忡,打算为太子聘娶一高门贵女为侧妃。如今皇长子和皇三子已与弘农杨氏及范阳卢氏结亲,门阀士族之中能够胜于二者的所剩无几。
“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只要和孺定了亲,陛下就算想把算盘打到和孺身上想必也无可奈何。”作为谢氏族长,谢仲裒只得安慰道。
谢衡沉吟不语,内心却已然若有所思。如果谢氏真得在大选之前便匆忙为和孺定下婚事,永平帝定然也是能看出谢氏的打算。今日早朝之时,大皇子一派的官员当廷上折子弹劾三皇子收受贿赂,卖官鬻爵,龙颜震怒。虽说此事表面上与太子无关,但显而易见,夺嫡之争已然白热化。
“如此,大抵会使谢氏失了圣心……不过,谢氏如今也无需繁花着锦,适时的退而结网方是长久之道。”谢望虽说未曾入仕,但到底曾经师从一代名相王恒之,耳濡目染之下对时局或多或少有着一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