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在眼角捎过一遭薄凉,齐露缓缓睁开眼。
后颈被丝丝缕缕的呼吸吹拂着,温温凉凉。
床头旁摆着的茉莉花,和羞曳腰,恰好是花气袭人知昼暖。
齐露从被窝里伸出手,腰腹突然被身后的人轻轻圈住。她轻呜了一声,咽在喉里,呛进一丝茉莉的清香。她的手缩进被窝里,碰到那人的手,轻轻将他的手掸开。她转过身,看着陈夕仍然闭着的眼睛。
齐露端详了他一阵,看着晨曦淡淡的,从他的眉骨蔓延至睫羽颊边,微光渡上他平静的睡颜。
齐露给垃圾袋扎结的时候,看到袋子里揉成一团一团的画纸,还是昨夜他非要缠着自己陪他玩一种烧脑的游戏,那就是他在带着平面直角坐标系的画纸上画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曲线,齐露便要设计出一种程序代码来让这种曲线在电脑上跑出来。
她简直对此哭笑不得,很多题她看一眼便知自己不会,为了不让他失望她还得装模作样的搜索枯肠找与之图形相似的函数曲线,然后被他嘲笑一顿。齐露差点就想剁掉他的手,或者掐住他的下巴,让他张口把自己画的难题们都吃进他自己的肚子里去。
玩到最后,齐露已经玩到眼冒金星,看着满屏的代码都刺喇喇犯起了密集恐惧症。陈夕便在她面前摊开最后一张画纸,白的。
齐露眼皮一跳:“我的乖乖,你是开始用透明笔,不,用意念画函数曲线了吗?”
陈夕的头蹭到齐露的肩上,拿起红笔,在白纸上开始,作圆?
他本可以至少完成一个椭圆,然而他的手突然便抖了一下,离心向外的曲线突然急转直下,却成了一个半心。他嘶一声,从停顿的点继续作画,画了一个和左半边对称的曲线。
这下齐露是一只眼皮上扬,一只眼皮下沉,她摸了摸下巴,说道:“这是笛卡尔心形函数啊,r=a(1-sin θ)。”
齐露咬了咬下唇,手指戳了戳陈夕的脑袋,戳得他仰头一晃。
“这个我会。”
“那是一个不真实的故事。笛卡尔在52岁的时候,邂逅了当时的瑞典公主,当时他是公主的数学老师,不久公主对笛卡尔产生了爱慕之情。然而国王知道以后,非常愤怒,将他流放回法国。在那里,笛卡尔给公主写的信都会被拦截。在笛卡尔寄出第十三封信之后,笛卡尔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最后的那封信上,笛卡尔只写了一个公式:r=a(1-sin θ)。”
齐露抱着咖啡杯,抿了抿唇,道:“想念一个人,真的是一件恒久痛苦的事呢。”
陈夕伏在她的肩头,看着她杯子里的深棕色。
“你说如果,他的函数没有被后来的人们所破译成心形曲线呢?”齐露的拇指轻轻掠过杯沿上她落下唇印的地方,“他对公主的这份心意,是不是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陈夕的头从她肩头离开,他的一斜黑影急速的拂过咖啡杯的杯壁,切割过那潭深棕色。
“你都说它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了。”
齐露似乎想要反驳他:“在平行世界里,他们并不生活在暗格里。”
“你已经说出答案了,不是么?”
她止住了继续轻摇晃咖啡杯的动作。
齐露把垃圾袋扔进一楼楼口的垃圾箱里。
关上垃圾箱箱盖的时候,一道狭幽的声音从一旁的门缝里传来,像潜隙而入的针芒。
“进来。”
齐露溜进门缝,这是一楼的租户间。而她住在五楼。
她刚关好门,转过身,男子便凑近过来,她的背紧紧贴住一旁的墙。
“你腰真细,他一定喜欢。”
男子的手搭上她的肩,她的肩头轻颤。他的手顺着肩头滑向她的下颌,捏住,将她的脸抬起来。她看着一道黑黑的影子朝她的脸上重重坠下。
齐露连忙抬腿勾膝,顶了一下他的大腿根部。
男子立马作出吃痛的模样,退后几步,嘶了一声。
“喂,你下手真狠。”
齐露面无表情:“我下手算轻了。”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盘起二郎腿,从桌上拆开的烟盒里熟练的顺过一支烟,点燃,手指轻敲烟身,落下烟蒂。
“这里又没有人看着,他也不在,你还装模作样的,我都替你好笑。”
男子看了她一阵,笑道:“你真是,趁着不在公共场所办公务就抓紧你这一口啊。”
齐露吐出一口烟气,一霎模糊了她眼角瞥着他的余光。
“伍疏,你就不能缓点劲,尽打趣我。”
“好好好,齐队长,小的错了,小的下次一定还敢……”他看着齐露把烟头栽进他的空酒杯里,“小的下次一定装没看见。”
“说正事。按道理周五晚上才是我们每周接头的时候,今天才周四。我看你还有时间来跟我闲耍,看来你也没什么要紧事。所以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