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你有试过对许愿池许愿吗?”普林斯努力控制着腔体,抬高着自己的声线,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一点儿友善,“说不定,你真的是个女巫,当你在心中相信魔法时,魔法就会回应你的期待?”
“诶……我的愿望啊,早就已经实现了,我赌上了自己的未来,为了拯救我唯一的朋友的生命——宁芙·唐克斯。”她微笑着,眼中满是自豪,她轻轻拍了拍普林斯的袖子,“悄悄告诉你们,许愿池的盛世也只是诱骗游客的欺诈术,在池底有一个磁吸装置。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时代的人,这种解释是否说得通,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
就像是根据甘普基本变形法则,食物不能被凭空变出来,但却可以进行“复制”,可仔细思考起来,那些食物进行了细分化,让它看起来多了不少,这欺骗了大脑,可吃掉食物获得的饱腹感(能量)并不会骗人——普林斯思考着她话中的意图,他不讨厌理性的麻瓜,只是他遇到的不理智的麻瓜太多了。
对于这句话,斯内普有着不同的间接。唐克斯这个偏向于麻瓜的姓氏,斯内普唯一的印象便是那个可以改变头发颜色的赫奇帕奇学生,唐克斯是莉迪亚带过的学生,她比她小两岁。
“宁芙……尼法朵拉·唐克斯?”斯内普抢先问道。
“看来您一定很擅长背字母表缩写。”
“谢谢夸奖,怀特小姐。”斯内普抖了抖魔法袍,努力做出一个哑剧里常见的还算有礼节的动作,“不过,你为什么说赌上了自己的未来?你只是个小姑娘,你可以成为任何你可以成为的人。”
“先生,您很友善,但这解释起来很复杂。”莉迪亚凝望着远处千篇一律色彩的建筑,揪着自己的发尾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你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要不要去映像室坐坐?明天登台后,我会失去自己最珍贵的回忆,我的记忆会成为一卷平平无奇的胶卷,堆叠在阴暗潮湿的地窖里不见天日。所以,我倒是挺希望能让你们二位作为我过去的见证者。”
害怕少年时心高气傲的自己直接拒绝,斯内普抢先一步说道:“反正也是闲着,我们不介意去看看。”
“你不能代表我,斯内普先生!”
普林斯立刻站直仰头扫过斯内普的脸,但他颤抖的手并没有指着对方的鼻子,而是变得和缓,又顺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被她灵巧地闪避开,他扑了个空,有些尴尬。
“我不是拒绝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他太猖狂!”
莉迪亚兴奋地拍起手,她努力掩饰着自己不想被油脂抹平脑袋的心情:“是教派之间的争斗嘛,祝您好运,年轻的先生。”
然后,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她迅速牵住二人的手,贴近自己,以一个类似于幻影移形的功能来到了星夜剧团的地窖。
映像室隐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深处,时光似乎在这里留下了痕迹,如同拦腰斩断的树木的年轮一般。这里堆积着无数卷不知名记忆主人的录像带,只可惜没有人来作为这些生命点滴的见证者。
莉迪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挽起袖子,对着比自己高数倍的录像带树杈伸出左手,星夜剧团的徽纹从血肉中浮现出来,淡蓝色的徽纹铭刻在皮肤的表面。
她闭上眼睛,仿佛将自己的记忆与录像带相连。
斯内普推测着,或许每一盘录像带都是一个故事的起点、一个情感的载体、一段往昔的回忆。在这个幽静的空间里,那些弥足珍贵的瞬间被永久封存,就像是召唤守护神需要在心中回想最快乐的事情一样——她太孤独了,太寂寞了,她需要一个能够听一听她说话的人,见证她的过去,尽管只是将这当作一场荒唐的梦。
一盘苍青色的录像带回应了她的召唤,飞到她的面前,莉迪亚将它放入放映机后,便像提线木偶一般,失去了眼中的亮光,站在原地。
投影屏上的画面逐渐漫出画卷,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斯内普和普林斯作为一个外来者观看着她的回忆。
自打有记忆起,莉迪亚便被她的养母“怀特小姐”训练她的魔术天赋,她可以熟练运用飞镖击中半米内的任何目标,她也可以将特质扑克牌夹在手中,拼凑出相应的图案,更是擅长变出画有爱心的纸折玫瑰,在凭借实力赚到第一桶金时,怀特小姐送给她一个悠悠球作为奖励,她将它和自己的玩偶兔子放在一起。
不过,相比于麻瓜的魔术表演,两位巫师对“唐克斯”更感兴趣,他们在她的记忆中快速穿梭着,直到他们的第四次搬家之旅。
“莉迪亚,这片街区贸易繁华,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壮大我们的魔术表演。”
女孩缩在福特汽车的乘客席,身旁是她面容和善的金发蓝眼爷爷奶奶,她用淡蓝色的墨水勾勒着手制纸折花枝。
“莉迪亚,去向我们的新邻居问好吧。”
她将手背在身后,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肩膀在微微作颤,忽然,她轻叩暗处的键,从她的指缝间变出一枝用淡蓝色墨水染过的纸折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