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弗朗?”
她的表情不悲不喜,没有任何心动感,反而有了一种八卦着打探底细的表情,这种感觉让里德尔觉得有些不适,他习惯看到女巫们用恭维的目光凝视他这张“摄人心魄”的脸,这也勉强算是那个可恶的麻瓜父亲唯一留下来的好处。
“我讨厌这个容貌,但我更讨厌那些玷污风雅的嗡嗡声。”
里德尔的灵魂说着厌恶的话,但他很诚实的没有移开视线,她的视线有些发虚,看似在打量着他,实则在勾勒着灵魂的弧度,他想起她以前的话,这一片单薄的残片是密不透风的水滴型。
听到刚才的剧烈响动,小巴蒂赶了过来,他迅速跑向倒在地上的伏地魔的尸身,他的脸色骤变,那个容器已经完全四分五裂了。
“巴蒂,别管那个损坏的容器了,悲剧已经发生了,所以我们要做个新的。”她拍着他的肩膀,可他像是被粘合剂粘住一样,绝望地跪坐在地上,她揉搓着小巴蒂稻草色的发顶,补充了一下她所推测的原因,“伏地魔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他庞大的魔力激发了日阳剧团的调节管控机制warner警报器的进攻,很抱歉,我不了解它的机制……”
“我……我知道现在的时间是静止的,”小巴蒂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承装灵魂的容器,会那么容易制作吗?”
“不算容易,也不算难,但怎么说,自从我选择死亡,走向这里,也算是经过了身体自然成长的十五个年头,总有一些积蓄的储蓄,所以问题不大,在我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叫问题。”
莉迪亚叹了口气,张开双臂,如同沐浴着金色的阳光一般,她的身影周围描摹着美丽的淡金色弧线,她闭上眼睛,将双手相握,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在默默回忆着旧日的经历,而在下一瞬间,她睁开眼睛,大量的未拆包装的糖果从她的手心涌溢而出。
她跪在地板上,一粒粒拾起那些糖,折好尖角摆正,里德尔推测着糖果相当于某种交易货币,她画着古老的魔咒,来做出回应,尽管他自诩为巫师界最通晓魔法的唯一,可她正在使用的是他未曾了解的魔法,或许是一种普通的交易模式,总之,当那些糖果消散时,一坨烂泥出现在二人一魂的面前。
莉迪亚与小巴蒂相顾无言,她支起画板,在纸上描摹着里德尔刚才所展现出的形态,而小巴蒂则一点点搬运着那些泥巴。他们要用这些泥巴来为他塑造一个新的形体?真是疯狂、无礼,但又难以让魂拒绝的筹码,灵魂在失去了容器后很快便会消散,从日记本到洛哈特再到现在的苟延残喘,里德尔正努力思考着如何下好这一步棋。
“辛苦你了,小巴蒂,搬运这些陶器陶土(Stoneware)一定耗费了你不少的力量。”
她将画板倒转过来:“我看得没有那么清楚,有点儿像爱德华·弗朗,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
言语中,小巴蒂与莉迪亚谈起了1994年加州的强女干法修改,允许起诉与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的成年女性,爱德华·弗朗的叔叔肖恩·弗朗(Sean Furlong)向弗朗的导师杰奎琳·多马克(Jacqueline Domac)提出了□□指控,之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便被媒体扒出来。
“多亏了他,麻瓜记者对我与【怀特一家】的扯皮有所缓解。”
“莉迪亚,你的草稿画得很像伏地魔向我呈现出的他年轻时的样貌,我们都有着糟糕的父亲,软弱的母亲,和想要征服一切的一腔热忱……”
她轻笑一声,将画板丢在一旁:“那就好,事实上,我没有捏过人形,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铤而走险。”
“上次是捏一只陶器老鼠,原则上可以把任何灵魂置换进来。”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小巴蒂一边打下手,一边询问着,“我来到日阳剧团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会这个技能。”
她将披散着的长发拢起来,吊高,扎了个马尾:“我说不清楚,我虽然也是因高更团长签下了卖身契,但转手交给星夜剧团的团长文森特·梵高任他使用,所以日阳剧团的秘密我基本没有什么了解。”
“愿望?你当时许下了什么愿望……”小巴蒂眨着眼睛,他很快有些懊悔,“不,如果涉及太多隐私,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莉迪亚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说着自己的猜测:“你当时许下的愿望,应该是类似于为了摆脱父亲的束缚,向往自由而选择死亡吧?”
“不,我许下的愿望是,为了复活伏地魔而选择死亡。当时,高更笑着为我解开了束缚,告诉我时机未到,我便在这里打工补贴家用,四处打探着伏地魔的下落。”
小巴蒂想要搭把手,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团陶土下手,他只能有些尴尬地揉捏着自己胸前的领结,他的这身贴合麻瓜形象而特意定制的员工装看起来糟透了。
不过,为了复活伏地魔而选择死亡……这句话在里德尔听起来无比刺耳,他并非赞叹于忠诚部下小巴蒂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