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晨光抚摸着静谧的湖面,将昨夜残留的几点星光埋没。
他仍处在湖心亭中,只是那黑裙少女已不见踪影。
刚刚的景象只是幻梦吗?他竟在这湖心亭毫无知觉的睡了一夜。直觉告诉他事实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他的感官是如此清晰,倒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稍稍理了下混乱的思绪,江慕凡打算先回办公室看一眼课表,毕竟眼下还没有寻到有效的破局之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兴许是一路走来目睹过了太多不合常理的怪诞情景,如今对于自己算得上劣势的处境,他竟没有多少慌乱的情绪。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将他本身的观念潜移默化地改变,企图将他的思绪困在这一个个纷杂的世界中。
江慕凡强撑着眼皮,压下一夜未眠的困倦,尽可能冷静的在脑中整理几天来获得的信息,却像是毫无关联的事件被迫聚在一起,怎么样都找不到其中的联系。
被聚众欺凌的少女,反常的如同没有生命般的学生们,本身没有特殊能力却能坠楼不死的怪异景象,自己那似乎能预知未来的特殊能力……
办公室的门近在咫尺,江慕凡确实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了一般猛地顿住脚步。
他脑中忽然浮现出那诡谲的第一个夜晚,坐在窗台上的那个黑裙少女最后带着疑问的那句话。
灵魂双生者。
那一瞬间他心底涌现出了从未设想过的可怕念头,将一桩桩看似没有联系的事件奇迹般串了起来。
这个世界虽然古怪,可就他所接收到的基本信息来看,理应是不存在一个人拥有两个灵魂的情况。
那为何牧晴会问他那种荒谬的问题?
难道说,她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并不是原本的那位教师,并且断定这个身躯你已经住进了不同的灵魂。
那么,原身的灵魂在哪里?她又是否知道去处?
江慕凡只觉后背的寒气阵阵侵入身体,细思极恐,如坠冰窑。
假如他直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皆是被人所操控的结果,所有的人或是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情景剧,提线木偶般展示给台下的观众。
可所谓的观众是谁?提着木偶身上的线的那只手又属于谁?
江慕凡觉得自己一定是缺失的最关键的那部分,心事重重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却使他呼吸骤停。
一身脏乱校服的少女将长发随意松散地束在脑后,露出精致如瓷玉般的侧脸。她惬意地坐在办公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桌上批改到一半的数学练习册,听见门口的动静,状似十分悠闲地微微偏头,淡茶色的眼眸满是探究的看向门外仿佛已经石化的男人,像极了打了架还态度嚣张的不良少女。
“你没去上课吗?”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昏暗的走廊里零星可见的照明灯明明暗暗。
男人一向整洁的正装因为昨夜的痕迹灰了几分,无端添了一些年代感。过分瘦削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少女有些?异,语调上扬,“啊,算我旷课吧,不过,”她嘴角微翘,笑意却未达眼底,“江老师您要怎么罚我呢?”
江慕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笑了下,“我又不是你班主任,”他将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靠近神态自若的少女,似乎要从她那双无神的眼眸里窥探出什么似的。
“牧晴同学,你要玩到什么时候才尽兴?”
牧晴对这明显试探的语气也不恼,不卑不亢,直视着眼前情绪汹涌的男人,淡声开口,“老师,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她话里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你跟我,跟那些蠢货,还有外面那些人,都是不一样的。”
少女顿了顿,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意,“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能力抹杀你,不要企图掀我的棋盘,坏我的兴致,安分些,对你我都好。”
江慕凡神色微僵,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言语。牧晴起身,全然不理会地绕开他走到门口。
“等等。”
江慕凡抓住她握住门把的手,“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牧晴抬头警告般看了他一眼,“别碰我。”待他松手,少女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江慕凡失神片刻,余光瞥见办公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纸团,看来是牧晴扔下的。
他直觉这纸团绝不会是恶劣的学生戏弄老师的把戏,将其缓慢展开抚平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那张有些许破碎的纸上印着一句话:
好感度已达-10%。
他总算是知道牧晴那些话的意思了,只是在前几个世界她似乎都看不见这张足以揭穿他身份的纸条,更不可能发现了还跟他谈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是强如第二个世界的鲛人神也没有察觉。
不过如果这只是幕后之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