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廊柱,洞顶只有两三层楼高。
这里有个巨大的蓄水湖,他们难以看见边际,很快黑瞎子就打了个呼哨,他们走过去,发现有一根石柱子上有着张起灵的记号,刻得端端正正。
陈文锦让他们留在这里,她自己去探探,结果没有人要留下。
胖子劝吴邪说,“小吴你就算了,你还有大好的年华,现在返着回去,也许还有条活路,你三叔不是说吗,这是一条不归路,这路由我陪着文锦大姐和小哥走一趟,来年还多一个人给我们上香。”
吴邪骂道:“你少来这套,到了这份上,横竖都差不离,反正我是去定了。”
他又拍拍胖子的肩膀,”到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大奶二奶抢你那点压箱底的明器肯定要抢破头了,你还是留下合算。”
胖子哼声道,“你胖爷我是出了名的亮马桥销金客,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钱袋里的银子不放过夜,睡过的女人无数,用过的钱也够本,少有人能活到胖爷我一半潇洒,这一次若是不走运,我也值了。”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余光注意到有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扭头又看见海棠移开目光,黑瞎子在旁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抽搐似的还抖了一下身体。
陈文锦这时拔出匕首甩了下头发,试了试刀锋说道:“好了,别贫了,既然都要去,那就抓紧时间吧。”
淌水而行,张起灵走在最前面,黑瞎子殿后,吴邪觉得这两个人一个黑,一个白,一个冷面一个傻笑,简直好像黑白无常一样,让人无语。
他们走过最后一根有记号的石柱,水里满是碎瓷片和尸骨,黑瞎子潜入水里,从里面挖出来了半块头骨,后脑勺已经没了,可以看到脑腔里面灰色的胶质,像蜂巢一样的组织,这应该就是那些尸鳖王的杰作。
他们紧绷着走完最后一程,来到了一片完全由陶罐碎片堆积成的浅滩上。
吴邪发现头顶上的洞顶岩石中,镶嵌者一块巨大的无法言语的物体。
海棠跟在他们的后边,看着他们发现王座上的假西王母,看着陈文锦抽出绳子,张起灵帮她绑好,让她得以进去,最后陈文锦自己解开绳子消人大,张起灵也进去了。
海棠感到一股深深的悲哀,陈文锦再也不会出来,既使多年后的吴三省前来找她,也无法带她离开这里,陈文锦只能留在蛇沼永远的等待。
她对陈文锦并没有多少感觉,更多的是由人渡己。
海棠觉得如果她是陈文锦,她不知道自己等待到多年后,与爱人相见却无法相守,眼看着爱人离开,而自己孤伶伶的呆在陨玉里直到尸鳖丸失效,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想,那或许是一种绝望吧,或者是一种竭尽心力也无从呐喊的孤独,无边的孤独,还有恐惧。
她突然想知道在里面是什么感受。
海棠迈开脚步,她的身材只比娇小的陈文锦高挑一些,进去也没有张起灵那么勉强,她没走两步,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紧紧掣住她的胳膊,黑瞎子仍然笑着,可他说,“白丫头,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胖子连忙过来,“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凑热闹了,小哥他们这都半天都没出来,你再消失可咋办啊。”
他们又等了三天,吴邪什么也听不进去,黑瞎子平分了食物后,招呼着海棠离开,她只是摇摇头。
黑瞎子这下不笑了,他望着海棠,又把自己那份再分出一半,海棠让他给解雨臣带了一句话,归期不定。
其中的日子太过难熬,逃出来的过程太过凶险,他们整整在这个地方,与世隔绝地呆了将近二十天,等他们坐上回程的车,海棠肉眼可见地消瘦,胖子靠在车上,忽然唱起来歌:“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胖子的声音沙哑又难听,海棠悄悄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随着车一晃一晃,没有人注意她的动作,胖子也只当她累了,让她靠着睡会。
吴邪转头望着眼神呆滞的张起灵,听着胖子的歌声,只觉得一阵感慨与悲凉,一刹那,泪如泉涌,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