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如同白驹过隙般,看似安宁的歌舞升平之下暗藏着危机四伏。
各位皇子已在隐隐招揽势力,也有不温不火者,看似毫无贪欲,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男孩长成翩翩少年郎,美人也会迟暮,英雄也已年迈。
据说北疆将军膝下无子却收养了一个北疆孤儿,试作己出,亲自教导。
北疆,三石子。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草木凋零,枯草断木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霜雪粒子。呼啸的北风夹杂着冰雪铺面而来,将士们的营地帐篷只得围成好几个同心圆才能勉强挡住这股寒风。
夜色如同打翻的墨汁渲染着北疆的天,这里天黑的格外早。
值夜的士兵翻了翻火堆里烤化的饼子,又从布袋掏出几个冻得硬邦邦带着冰渣子的饼子扔进去接着烤。
火烧的噼啪作响,红光映照在他疲惫的面容上,接连行军了整整十几天,被这场小型暴雪困住,军粮已经见底了,带来的肉干早就吃完了,眼下靠着这点粮食死撑,还没有同敌军交锋就已经落得这般疲惫。
守着温暖的火光,值班的士兵昏昏欲睡。
远处的枯草动了动,不知道是北风刮得还是什么动物仓皇跑动间碰到了。
这支小部队的头目正是北疆将军的养子温时卿。
北方的散乱实力近几年来尤为猖狂,自从五年前温长信大胜白熊一族,这些散乱的部落就集合起来,休养生息。
他们不同北昶士兵正面交战,反而惯用挑拨一下就跑的策略,三石子以北不属于北昶疆域,温长信不敢带人久追。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年零散的部落整合合并成新的白熊部,妄图同永昶的国土分一杯羹。
前些日子更是灭了边境的数十个小村子,无一人生还。
同北康帝请命后,温长信立刻休整军队,命洛时卿带一小拨人绕后,准备前后夹击,为无辜枉死的永昶百姓报仇雪恨。
寅时已过,值夜的小士兵抖了抖冻得生硬的兵器,抱着剑同队友交接。
硬邦邦地冻土地似乎有所松动,他以为是错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俯身趴在地下,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听。
是马蹄的铁掌踏动土地沉闷声。
“快,报小将军,敌袭——”
沉闷的天空被火光划亮,号角声响彻云霄。
“小将军,白熊部落的探子提前发现了我们的营地,眼下要在温将军之前,灭掉我们。”宋瓷一身玄铁铠甲穿戴好走进主帐。
他是洛时卿的得力副将,从小兵直接提拔上来,这一干就干了三年。
“十万人马?”正在擦拭佩剑的男人闻言漫不经心的挑眉,抬起头来,一双本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却寒凉如雪。
短短三年的时光将少年磨砺成的男子。初来时还是个只会乱用武打招式的孩子,如今已成一身经百战的小将军,光芒已经隐隐有盖过北疆将军之势。
北疆不知道多少女儿家的心思都扑在他们家小将军身上了。
可惜这小将军不领情,对儿女情长这事完全没兴趣。
“是的将军,我们只有一万。”宋瓷点头应道。
“死撑不能放他们过去,这白熊部倒是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洛时卿将擦拭干净的赤焰插回剑鞘中。已经隐隐听到十万大军逼近时的杀气。
赤焰回鞘发出轻微的铮铮声,似乎在抱怨不让它迎着杀气而上。
“别急,马上了。”他轻声安慰道。
营地外的北疆军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有条不紊的排兵布阵等待主将发令。
漆黑的云朵吞吐翻卷着,月光星芒都被遮挡地严严实实,北风翻卷着战旗烈烈。
洛时卿立于战马上,入目是白熊部的十万身披白色铠甲的大军,仿若涨潮的浪头劈头盖脸的涌来。
一万抵十万,数量悬殊。
赤焰出鞘,剑身被杀气熏得赤红。
黑色玄甲的北疆军仿若一只黑色的利剑直直得刺入白熊部落的十万大军中,主帅打头一马当先,完全不顾及是否有后路。
宋瓷暗暗道洛时卿这家伙平时看似温润不争不抢的,一到作战的时候就是个疯子,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自己选的主将定然要追随到底,宋瓷紧跟在那一身玄甲的男人身后。
赤焰饱饮鲜血,赤红得仿佛浴火重生。
白色将黑剑彻底包裹住,不断地收网,像是吞下了小狼的猛兽。
狼牙尖锐,不断地抓挠在猛兽柔软的内脏上,狠厉的撕咬着。
白色战甲也被鲜血染红。
滚滚的黑云遮月,冰凉的雪花拍打在脸颊上手上,左臂早已没了知觉,右手却被赤焰燃烧的滚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