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瀚是4人里最先提出要考研的,但却是最先放弃的人,不难看出,虽然多年过去,他还是为此事耿耿于怀。
“若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从商,而是选择和你们一样做某个领域的领导者。或者从事科学研究。”
“你还不知足啊,我们之中,你发展得最好,哪个男人不爱钱?”周桂平说着有些激动起来,就算他在外科手术界享有很高荣誉,但比起白泓瀚这个集团创始人来说,他们几个还是不够看的。他知道白泓瀚那是谦虚。
男人最爱的东西无非就是钱、权和地位,周桂平手术做得再好,赚的钱还是远远不及白泓瀚。
白泓瀚幽幽地望着手里酒杯,透过红色浆液看着被扭曲的时空,黯然道:“你不懂。”
另一边韦意淡淡开口道:“你也不用如此后悔,上帝为了关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了打开一扇窗的。”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泓瀚,对方也默契地回望他一下。
两人无声的互动并未被第3人周桂平察觉。
后者还在继续絮叨:“唉,你这样想让我们这些平凡人怎么活哟。我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要坚持考研究生,我学生里有一半女学生大学毕业以后都不急着找工作而是继续攻读。”
“其实他们之中,哪些具有真才实学,哪些不过是不敢面对现实,用考研究生来逃避社会。我都清楚的啊,可有些人偏偏听不进劝告。打破脑袋往那条路上拼搏。”
说着话还不停往嘴里灌酒。
“哈哈哈,老周,你也喝多了,休息休息,我们一会儿吃饭。”白泓瀚开始劝说周桂平。
“你别管我,让我喝,我今天也也要像辛元史那样喝个痛快。”
后来索性直接带瓶吹。
咕咚咕咚,半瓶红酒见底。
“红酒不是你们这样喝的,浪费我这么好的酒,暴殄天物。”
不管白泓瀚怎么抱怨,桌上的酒肉眼可见的变少。
周桂平平时手术多,极少这样放纵自己喝太多,偶尔小酌两口也只会选择术后疲劳时。
红酒后劲足,不一会儿周桂平也趟下去打起了呼噜。
房间里就剩韦意和白泓瀚两人,“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屋里太闷。”
白泓瀚端着酒杯离开房间,韦意很清醒克制,几乎滴酒不沾的他没有带什么随身物品,在好友后脚离开了房间。
这是一幢独栋别墅,占地近1000平,院子极大,不仅有游泳池,还有一个小型欧式花园。
午后阳光不错,两人随性走到一处偏僻阴凉处坐下。
“看你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什么原因,说来听听,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镜头一转,落在白泓瀚脸上,大惊之下发现这人已不是在房间里豪爽大气的性子,眉宇间竟飘起一片阴狠厉苒之色。
“别绷着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屋里两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酣睡,没有白泓瀚的命令,这一片是他私人领域,不会有不知趣的仆人进来打扰。
韦意也是一反常态,脸上没了笑容,嘴角顿时垮了下去。
他双拳紧握放在两腿之上,肩部微微抖动,后槽牙咬得极紧,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此人内心正在天人交织,极为混乱。
“可恶,他竟然嘲讽我。”
白泓瀚知道韦意话里所说之人肯定不是周桂平而是今天的明星,辛元史。
“他竟然说我们心理学的研究因为对象原因只会迟缓停滞不前,而不能像他们医学那样用动物小白鼠来做药物临床实验。”
相同的话语落在不同人耳里,便会生出不同结果来。
一句无心的醉酒之言,在旁人听来或许就是某人借酒发发牢骚,倒倒苦水之类的废话,然而落在当事人韦意耳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是带着嘲讽带着轻蔑带着不屑说出来的恶毒文字!
这句话实在是有力量,或者说韦意身为一个心理学领域的顶级学者,恐怕这种事他早已烂熟在心,这种弊端早已打击着他们为此奉献一生的学者,因为研究对象是人,研究部位是至今还未解开谜团的大脑,他们所有这个领域的学者都在艰难前行,摸石头,不,摸泥沙过河。
如今被一个光环加身,荣归国土的室友借醉酒给讲了出来,韦意是被打击了,很狠狠地打击了。
就好比民间一个笑话,说某人因贫寒穿了双破袜子出门,但偏偏有人大声宣告,将此人丑态公之于众,怎得不让人恼火羞辱。
此刻韦意就像这个穿破洞袜子出门的贫汉,辛元史就是那个走街急呼高谈论阔的蠢人。
拿自己的优势去比旁人短板,不是君子所为。
韦意是个极为自律自重的人,如今看来被气得不轻。
妒忌的星星之火正在内心深处干枯的大地上灼烧。
“你有什么打算?”白泓瀚只是简单问了一句。他了解韦意,比周桂平和辛元史更了解对方。他们之间有着极深的羁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韦意就是空有一腔热血和理论的巧妇,苦于心理学研究对象的极限性,他的理论一直停滞不前。
他一直有个梦想,梦想有一天自己的研究成果像所有世人展示,梦想自己站在心理学研究理论最高殿堂,梦想自己黄袍加身,荣誉漫天。
“我是个计划。”韦意觉得自己今天遭到了暴击,他打算豁出去了,他并不理会心中那团小小的火苗出现在今天还是很早很早之前,他只清楚,这一刻,他要把计划告诉白泓瀚。
对方还未说出计划的内容,白泓瀚直接伸手搭在对方肩上,斩钉截铁道:“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只要用得上我,我一定帮忙。”
韦意感激地看着白泓瀚。
他又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当年出手帮我,我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