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你有什么想法?”罗伯特目光从经过的那些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赤裸上身的平民身上扫过。
布鲁图斯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是啊,可是在政务官要交上去的书面报告上,你我见到的这些人不过只是个数字罢了。”罗伯特长叹道,“当你真的亲眼见到这么多遭受无妄之灾的人时,有良知的人多少都会被触动一下。”
“然而对于那些住在城郊庄园的贵族们来说,纸面上的人数对他们的奢靡生活而言不值一提。就算死了再多的人,他们顶多只是少赚了一些钱罢了。”
“你不也是贵族一方的吗?”布鲁图斯反问道。
“你说的不完全对。我曾经是——在我还是花鸟占卜师的时候。”他顿了顿,“那时我也像维尔莉特那样,想着靠着自己就能清除一片区域的邪恶,保一方平安。”
“之后呢?”
“那时我还很年轻,也有一个管教我的老师,一个老资格占卜师。他给我上了第一课,让我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的不足。”
布鲁图斯没接话,毕竟这种自揭其短的事不能由他人提出,得自己干才行。
“他带我去了西索科城里的一个贫民窟,在那我们遇到了一个孤单的少女,和围在她身边的一群大汉。”
布鲁图斯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英雄救美的展开,不然就太没什么戏剧性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老师对我说:‘上吧罗伯特,好好教训下作恶的人,我就在这帮你压阵。’然后我就冲了上去,结果被那个少女暴打了一顿。”
“那个时候我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一脚踹得毫无还手之力。”
“等等,你们不是应该会用魔法吗?怎么遇到事情还是直接冲上去?”布鲁图斯不理解这种做法,要是他会魔法的话肯定就用了。
“是啊,这就是我犯的第二个错误。”罗伯特点了点头,“第一个错误就是没有仔细观察就犯了第二个错误。”
“所以那个少女和大汉们是一伙的?”
“不,恰恰相反,他们是不同帮派的。”
说白了就是流氓火并嘛......虽然布鲁图斯没实际见过,但电影和道听途说的事还是知道不少的,他等着罗伯特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和老师恰好撞上了他们抢地盘的事,其中一方就派出这个少女,说只要另一个帮派能打得过她就放弃这片地盘。”
“结果对方还真就傻乎乎地派了一群人围殴她,结果就是我和那帮人都被打翻在地。”
“要是换我的话,一定有什么阴招就都先用上。”布鲁图斯是没想到地盘兼并还能搞得像街头流氓打架一样的。
罗伯特对被布鲁图斯打断的事毫不在意,他点头表示赞同观点后继续说道:“谁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能找到个拥有兽人血统的女孩。”
“等等,这个兽人血统是怎么回事?”布鲁图斯觉得自己的知识库又得更新一道了,现在怎么时不时地就出现一些超出意料的情报。
“嗯,这个嘛。”罗伯特思考了一下怎么解释比较好,“兽人是一个很笼统的称呼,王国主要打击的是出现在北方边境地区的绿皮兽人,但是王国内也是存在一些攻击性不强的其他种类的兽人的。”
“而且,而且.......”他停顿了很久,然后凑到布鲁图斯身旁小声地说道,“我听说有些贵族小姐喜欢刺激......”
布鲁图斯诧异地看了罗伯特一眼:“那么那些男贵族呢?”
“咳,这个刺激不是指和兽人,是指——”罗伯特的话戛然而止了。
合着这里还没有生殖隔离,或者说有但是不完全有.......布鲁图斯明白了,怪不得不会将这些途径的兽人列为非法生物。
“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我在被少女打了一顿后,我的老师恰好出现,带着几个卫兵以袭击预备贵族的罪名顺理成章地将在场的人全部抓走。”
“所以你们是在钓鱼执法?”
“不,这叫以身涉险。”罗伯特纠正道,“以及为民除害。”
“所以女孩所在的帮派做大了,然后那个帮派恰好是被官方掌握的,总该不会真这么巧吧?”
罗伯特一阵沉默,无奈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然后你用‘再烂的秩序总好过没有秩序’说服了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
“说白了就是两坨屎里面挑一坨不怎么臭的。”布鲁图斯如此评价道,“如果真想解决这些问题,你们把贫民窟根治了比在里面养蛊总要好上几百倍。”
“所以我现在不是花鸟占卜师了。”罗伯特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对此事的不认可。
布鲁图斯想听听那个兽人少女的故事:“那么那个少女呢,你总该还有什么要说的吧?”
“死了。”一切过往随着罗伯特简单的一句继续沉积在回忆之中。
布鲁图斯看着一脸落寞的罗伯特,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后,罗伯特恢复了正常。
他稍稍放慢脚步:“你说我们能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