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保镖们通通放倒,用绳子随手捆吧捆吧之后,江璨目光看向场上除了他之外,唯一站着的人。
裴与墨。
不得不说,裴与墨不愧是裴与墨,看着一群人被江璨跟打菜似的收拾一顿,脸色都没变一下。
压着想把裴与墨摁着揍的心思,江璨认真道:“与墨,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江璨并不是个多么好拿捏的人,性格顶多算幼稚,绝对够不上温柔。
从始至终,都是因为裴与墨是他找了很多年才找到的公主殿下,才略微隐忍,但把他的好脾气当成好欺负,就不太合适了。
话是这样说,在此时此刻,江璨还试图隐忍。
毕竟是公主。
是宁可化作泡沫,也不愿伤害他的公主。
不管怎样,他的铁拳都是不能朝着公主挥出的。
然后…
忍他个毛线团团。
别说公主了,公公都不成。
江璨朝着裴与墨一步步走近,捏了捏拳头。
或许是前几次见面,江璨不是撞树就是撞窗晕倒,直到此时此刻,裴与墨才察觉江璨长手长腿的个子很高,衣服下线条漂亮的肌肉,也不只是单纯锻炼出来好看的装饰品。
他的影子,可以把裴与墨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
江璨一拳挥出,裴与墨下意识闭上眼,就听着耳边咔嚓一声响。
墙粉噗噗而落。
他的拳头撑在裴与墨耳边,是个潇洒至极的壁咚。
裴与墨往后靠了靠,不适应这样亲近的距离,“你想做什么?”
江璨低头,正好能瞧见裴与墨微微泛粉的唇。
裴与墨的唇形很漂亮,泛着干燥的玫瑰色,江璨就很不明白,这样的嘴,到底怎么能说出那些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话的?
注意到自己在看什么,江璨不由自主又有点别扭,“咳咳,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打你?”
呼出的气息落在耳边,裴与墨侧了侧脸,“难道不是吗?”
江璨有点生气:“我才不打你,但是我是真的想打你,你下次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裴与墨抿了抿唇,微微垂落的眼睫像黑色蝴蝶的翅膀,他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让人分不清楚他是在思考,还是单纯的心不在焉。
在江璨身后装死的保镖们瑟瑟发抖,江璨看不到,他们却看得清清楚楚。
裴与墨戴着白手套的手就贴在腿边,纤长的指尖一下一下轻轻触碰着,温柔至极的手法,像抚摸着爱人的脸颊。
那里有木仓。
很多人想裴与墨死,单纯靠别人保护,不能避免会出现这次这种情况,裴与墨有学习基本的护身技巧,还有一个专门的射击场,每个周五,他都会在那里呆满整个下午。
江璨看着裴与墨拒绝沟通的样子,莫名感觉自己在给野猫顺毛。
以前花园里钻进来过迷路的小野猫,凶了吧唧的,见人就炸毛,各种斯哈斯哈,给猫粮也不吃,只有颤抖的尾巴尖才略微暴露害怕和恐慌。
江璨语气缓了缓,“有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你遇事都直接要打人的吗?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谈谈嘛,你不喜欢什么?”
裴与墨没吭声。
喜欢这个词对曾经的他太过奢侈,对如今的他又太过没必要。
江璨如数家珍:“是不喜欢杯子图案?兔头拖鞋?桌布?还是窗帘…”
裴与墨打断:“我都不喜欢。”
啊,炸毛了。
不过也没什么,小野猫后来可黏糊他,还给他捉耗子吃呢。
瞧着裴与墨和猫猫如出一辙的漆黑发色,江璨语重心长,“不喜欢可以换,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家暴呢?”
越说距离靠得越近,江璨没发觉,裴与墨却越来越难以忍受。
裴与墨目光锋利,“说完了吗?说完了放开我。”
江璨肃然起敬。
江璨就没见过裴与墨这样的,他砸吧砸吧嘴,也束手无策了,“你这啥态度啊,到底谁被摁这儿呢,要是别人,铁定削你。”
裴与墨面无表情地直视他。
除了他,还有谁敢把他摁这?有谁敢削他?
权势只有对明白权势厉害之处的人,才是压迫,不知道金币意味着什么的小孩,才能无所顾忌地用来砸水花玩。
保镖们恨不得真的晕过去,真的太吓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是,居然敢这样对裴总。
就算不怕枪,裴总那眼神多瘆得慌啊,都不怂的吗?
不怂。
江璨不觉得裴与墨那阴森森的目光有多吓人,顶多被盯得有点发毛。
不过他也意识到,好言相劝对裴与墨是没用的,江璨视线一瞟,指着旁边干净的墙面示意道,“看到这没?”
裴与墨跟着看过去,江璨手轻轻一抬,松松一捣,坚硬无比的墙面上就有个明显的手印。
再一捣,两个手印。
再再一捣,三个手印。
再再再一捣,四个手印。
…
裴与墨:“…”
他就看着江璨在墙上一连捣了四五下,呱唧呱唧的。
真是别出心裁的恐吓。
江璨天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