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不善表达,所以时常羡慕冉与的直率。但他是怕说出的喜欢落空,那便不敢再喜欢。
不能见到一个人,未来可能也很难再见到那个人。但喜欢她,她却不知道,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在心底一直描绘她,一直挂记她,一直怀抱终有一天能见到她的期望。因为这一切都是没有结论的单恋,便可以暗自生长,可以绕过自己的理性,固执而没道理地坚持。
不想忘记这个人,不能忘记这个人,甚至不想有需要忘记这个人的理由。
一路往博县走,先抵达了县城中心,大家又下车买了些食物和用品以备无患。
而离开县城中心后,路途经过山路,连绵的雪山将他们环绕,高低起伏的白,与天蓝相接,蜿蜒的路不见尽头,边缘与山相融,得开得慢一点,才能平稳地度过每个转弯。
不知道开了多久后,车下了山,眼前不再只是一片白,沿山而立的树罗密地相接,渐变地蔓延。看到这一景象,就是快到了目的地。
余白在建的民宿项目和他们所要去的民宿,都在博县的林场景区附近,那里属于博县的一个乡镇。林场海拔千米,有湖泊,还有野生动植物,姜满之前来时是夏天,遍山树与花,可见牧民放羊,那时的天蓝比此时深邃,绿荫成片,湖水粼粼,是生机勃勃的美。
他们快要接近民宿入口,经过小的溪流,在冬日里氤氲着烟雾一样的水气,周边围一圈树丛,已成雾凇,温柔地连绵展开,然后看见一片沾着雪的松树林。穿过树林,便抵达目的地。
先前往来的车与人,在树林正中的空白雪地上开辟出一条道来,开过那条道,就看见小腿高的积雪环绕中出现一片停车的空地。
民宿是一片大小不一的独立木屋,背靠小的山坡,山的另一边是茂密的树林,向下延伸着将这一片围裹。
靠近停车场的木屋是做接待的前台加休息室,还有一个咖啡厅在里面全天营业,提供咖饮甜品以及早餐,背后连着另一个木屋是民宿的餐厅,分时段营业,提供午餐和晚餐。
他们在这里办理入住手续时,余白打了电话,然后从内屋走出一个人热情地迎他。
姜满猜对方就是余白的师兄,那人留着及肩长发,脸晒得很黑,两颊微微发红,像是被风吹得,墨镜挂在头发上,胡子留得浓密,要不仔细看,打扮倒是跟当地牧民很像,一双皮靴,皮毛外套,手上拿着羊皮帽,看他一身半湿,脚底还沾着点雪,应当也是外出回来不久。
余白此行也帮师兄带了许多物资,还顺便帮忙在博县中心买了一些乡镇难买到的日用品。冉与一行男生帮他将东西往民宿的储物间扛,姜满和施雯以及李晴则在木屋前拍照。
这里如余白所说的,四处空旷,山高地阔,所见不是树林便是山。尤其冬天,不像夏景浓烈,只是一片白茫,无边无际,地广天长,因气温寒冷,更显寂然阒静。
“这是我大学师兄吴巍,现在自己开了建筑事务所,这几年都在博县做民宿,之前的老板跑路了,后来他干脆自己经营。”余白介绍完,又跟吴巍介绍他一行的朋友。
吴巍认识韩烁和付清晨,他和李晴也见过几面。
“这是周妍,韩烁的女朋友,这是施雯,也是我中学同学。”余白指了指冉与,“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好友,比我们高一届,现在德国工作。”
几人跟吴巍寒暄后,余白转而介绍姜满,却不自然顿了一下,然后只说:“这是姜满。”
“我常听余白说起你。”吴巍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但又自然地开起其他玩笑略过,而不显有什么特别。
吴巍说:“我虽然一脸邋遢样,但其实也没看起来这么老,你们喊我名字就行。”
他又说:“我留了最大的别墅木屋给你们,现在带你们过去放行李。听说你们早上来得早,没怎么吃早饭,民宿餐厅还没开,我带你们去家有特色的,需要开车去,不过很近。”
别墅木屋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被一圈松树林包围,需要过一座横跨一条结冰溪流的小桥,然后通过一条小径。
行李车将他们的行李推到房前,他们紧随其后。
木屋前有片空地,放着户外餐桌、木椅和户外烧烤架,因冬天太冷,还放置了燃气取暖器。屋内有两层,一层有一个很大的横厅,餐厅和客厅相连,隔一道墙是一个简易的厨房,另一边隔着楼梯,是一个有三张床的房间。
吴巍说:“这里之前是一个很大的主卧,但听说你们有三个女孩想住一起,就换了床。”
姜满、施雯和李晴将自己的行李放置在屋内,又各自挑好了床,便随他们一起去参观别的房间。
二楼还有四个卧室,最大的那间大床房留给了韩烁,剩下三间,付清晨挑了个单间,冉与不想一个人睡,让余白跟他一起住其中一间双床房。
屋内此刻很冷,吴巍打开了空调,“这里没有地暖,晚上可能得盖厚一点,如果需要加被子随时打电话给前台。洗澡可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