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答应的痛快,乔沛琛侧过脸,轻笑出声:“那你就以贴身侍女的身份跟着吧,也方便你行事。”
说罢,一指桌上的鹤氅:“那便服侍我更衣吧。”
还让他装上了。司稚礼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老实给人系衣服。系着一半,又突然发现这衣服对于日常来说过于郑重,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
宝蓝底暗纹刻丝袍子,配上一件乌金鹤氅,尽显英气。
像只开屏的孔雀,司稚礼撇了撇嘴,不再去想那些大逆不道的。
“你要进宫?”略一思索,忽地明了,“你的庆功宴!”
上次听嬷嬷提过一嘴,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两天。
乔沛琛扒过在她手里被攥的死死的扣子重新系好,抬眼望向她:“要不跟我去?顺便认认人。”
多去宫内走动走动有利于自己的计划,司稚礼没多想便点头应了。换了府内侍从的服饰,随王爷回宫。
*
穿来两周有余,这是司稚礼第一次去到宫里除后宫以外的地方。
大殿四周绿荫环绕,古树参天,露出金黄色的琉璃瓦顶。漆红大门虚掩,顶端悬挂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
殿内以椒涂壁,金砖铺地,檀木为梁,珍珠为帘。
和熟识的同僚对了眼神算打招呼,亦步亦趋跟在乔沛琛身后入了座。
这场宴会的主角是乔沛琛,时不时地有目光扫向这边,络绎不绝的臣子权贵来敬酒,让司稚礼很是不自在。
捧着酒杯小口抿,斜着眼睛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很明显就能看出哪些是真心祝贺,哪些是阿谀奉承。
“这个黑头巾,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眼神凶险恨戾。这个白胖子...噫,怎么这种眼神。”
胖子手里举着酒,眼神却直往她身上瞟,嘴角挂着猥琐的笑,眼神里透着精光。
嘴里不敢再嘟囔,避了目光往后躲,那道粘腻的目光还是无法忽视,让人浑身刺挠。
受不了了!扶着桌腿站起身想要离席而去。肥腻男见她离开,咧开嘴角,伸手就要摸她的手腕。
见此动作,司稚礼慌忙往后退,一只有力的手撑住了她的后腰。
“司稚礼,来给我整理衣摆。”
乔沛琛没有看她,只是似笑非笑看着肥腻男,一只手把她往里拐。
懂了他的意思,司稚礼顺着力道蹲在他怀里去拨弄那本来就整整齐齐的衣带,抚平几乎看不见的褶皱。
身后原本环着腰的手扶上后脑,宽袍大袖遮住了她半个身子,听到肥腻男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才敢冒出头来。
“走啦?谢谢你啊。”乔沛琛怀里有一股熏香的味道,每嗅一口就让她面上飘红,心头一片滚烫。三两下蹦回位子上当鸵鸟,不敢抬头。
宴会开始,一盘盘珍馐被端上主桌。司稚礼饿了许久,也顾不着尴尬,眼巴巴看着饭菜不停地使眼色。
乔沛琛噙着笑,挽着袖子把菜一样一样夹进她碗里。
“芫荽能吃吗?”夹了一筷子箸头春“鹌鹑用芫荽,酱油,胡椒粉等调制的酱汁腌制,放入锅内小火焖酥,再用热油炸透”。
“能吃能吃”碗里蓬蓬地冒着热气,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外层酥脆内里绵软。小口吮吸,鲜香的汤汁溢满口腔,回味无穷,妙不可言。
纵观全场,只有她一人大快朵颐。
犹豫着放下碗筷,轻扯乔沛琛衣袍。
“放宽心吃吧,我在这没人敢说你。”
得了首肯,她不再关心旁人作甚,自顾自地从桌上夹来自己想吃的食物,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半饱。
瞧着宴上觥筹交错,弄盏传杯。司稚礼又被护着,没人敢给她灌酒,愈发无聊的紧,只得坐在原处发呆。
“要如厕的话,出门右拐是后花园。”
挺直了身板满脸期待,死死盯住乔沛琛的唇确认。
对方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鹤氅解了递来。
抱了衣服,司稚礼咻的站起身,在身旁人的掩护下猫着腰出了门。
*
小院新凉,顿觉罗衫薄。二月的花园还略显萧瑟,站在桥头,池水清凉碧绿,几尾鲤鱼游窜,水波荡漾起涟漪。
裹紧大氅漫步在水边,听得琴声婉转悠扬,仿佛流出潺潺水声,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哪家姑娘有如此闲情雅致?顺着琴声摸索到一处凉亭边,只堪堪瞧到一背影。
明媚的阳光在对方的剪影上打了一层柔和的毛边,乌发倾泻而下不做任何修饰,身形极为修长。光滑的布料在太阳的反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似是察觉到了来人,侧身回看。薄唇水润,鼻梁高挺,媚眼如丝,一颦一笑,妩媚非常。
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男子。
控制身子轻颤着向前走了两步,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