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这丧门星!死祸害!都是你这不要脸不安于室的小娼妇!克死了凌百夫长和我家大郎!”院子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又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还伴随着妇人的咒骂和哭诉。
乔佳记得,这是李婶的声音。
原身成婚后发疯,和军汉吵吵的时候,李婶子可喜欢般一把凳子放在两个院子中间的墙边,撅着腚手肘撑着墙头,看凌百夫长和他新婚夫人之间,没有相爱只有相杀的热闹了!时不时还会搭腔骂原身几句不好听的,还被原身拿土疙瘩砸了脑袋。
自此,李婶子和原身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
“你还我夫君命来!我孩儿才一岁就没了爹啊……”这是李婶子家的儿媳名叫春什么的,乔佳没记住,据说也是花六两巨资,引进的县里某员外家里放出来的丫鬟。
这个消息乔佳还是飘在他们家屋顶上,听李婶子在饭桌上骂骂咧咧翻旧账,说是买回来已经二十二,大她儿子三岁,两年了才生出一个孩子没出息云云。
“我夫君连个后都没留下啊……夫君呜呜呜……”
这位,乔佳就没听出是谁了。
“这种克夫的丧门星就该大火烧死啊!凌百夫长呜呜呜呜……”
你又是哪位?死的又不是你老公,瞎凑热闹!
乔佳就无语!
打丧门星,没有黑狗血、没有烂菜叶和臭鸡蛋,毕竟这年头也不是谁家都有随时可以杀的黑狗,蔬菜和鸡蛋更是重要物资,没有谁会白白放到烂了臭了的。
但乡下地方石子儿和土疙瘩管够啊。
从核桃大的到拳头大的,形态各异的石子儿土疙瘩砰砰砰地飞过院墙,被空投在院子里、砸在被关上的堂屋门板上、砸在窗纱上,把窗纱都砸出了好几个窟窿眼。
其实乔佳被骂得不怎么生气的,一来这些人中很多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人,更多的是失去丈夫的女子,需要一个发泄口罢了,不管她们骂得多难听,乔佳都在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们骂乔佳雪跟我乔佳有什么关系?
二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张嘴巴骂着,她今晚的安全甚至那些来骂她的新寡的安全都有了保障,毕竟赵猛那个瘪老头就没有机会半夜翻墙了。
她后面冷静下来之后想了一下,那些人也就敢暗箱操作一下,毕竟军队那么多军汉,谁也不想自己出生入死去打仗,自己死了媳妇就被玷污。
这可是关系到军队中绝大多数军汉切身利益的事情,也就是以前被赵猛那些人玷污的女子撇不开面子,忍下了这个哑巴亏,不然赵猛玷污牺牲军人家眷这事儿,铁定是要被收拾的。
但天不遂人愿,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之前,那些妇人应是哭累了,又看乔佳缩头乌龟一直不出来,便觉没趣地骂骂咧咧各回各家了。
对于那些女子没有恒心的行为,乔佳颇为遗憾,怎么就不骂了呢?
听着外面的动静彻底没了,她这才摸摸搜搜地找到油灯,但翻了半天也没翻到火折子。
摸了摸早就饿瘪了的肚子,硬着头皮出门。
伸长脖子瞅了瞅左边邻居的院子,左边院子家里隐隐传来李婶子儿子的哭嚎声,好吧……也是个苦命人呐!
再溜达到右边邻居院子墙根,右边邻居家的院子一看就是比便宜老公家有钱的样子,不仅院子更大,坐北朝南的一排房子有三间,就连西面的厨房也不是林家这种草棚子,而是正经的土坯房。
影影绰绰的灯光透过窗纸发出暖黄色光芒,乔佳记得右边院子里住了一对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妻,原身和林千夫长拜堂那天,隔壁婶子还来帮忙炒了两盘菜来着。
乔佳觉得可以攻略一下,赶紧学着李婶子搬出一张凳子,放在墙角下踩上去,伸着脖子压低了声音叫了几声:“张婶!张婶!”
在没有照明和娱乐活动的村子里,夜晚寂静得让人心慌,任何一点小动静都能穿到很远。
连叫了好几声,乔佳心里怕怕的,毕竟有当过阿飘的经历,谁知道这黑黢黢地有没有别的阿飘在附近呢。
见张婶家没啥动静,打算放弃的时候,对面堂屋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身材算得上魁梧的大婶站在门口朝乔佳看来。
“凌家媳妇?”张婶子压低了声音问。
乔佳猛点头,生怕张婶子跑了似的赶紧说:“婶子,我能去你家借个火么?没找到火折子来着……闹到现在晚饭也没吃。”其实她知道火折子在哪,就在那个原身放火烧塌了一半的草棚子里跟着烧毁了。
张婶脸上的狐疑被黑夜隐去,落在乔佳眼里只有背光站在那里没说话的张婶,乔佳再接再厉:“张婶,我家今日送来好些米面粮油的,还有不少肉……拿点东西换一个火折子也行。”
“你且等着,”张婶语气不怎么好,转身回屋,却没有关上房门,这让乔佳心里多少有些安全感。
等待张婶出来期间,乔佳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