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只是上药,不是杀她,怎么才上好了药便翻脸不认人!
果然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便是喜怒无常的阎罗王!
江挽书刚在心中将陆阙给骂了一遍,可下一瞬,却被年轻首辅提着,坐在了他的右手侧位置。
在江挽书还没回神之时,陆阙已伸出了另一只手,“手。”
见江挽书傻愣愣的,陆阙的耐心显然不多,却还是多说了一句。
“左手不是蹭破了皮?”
与陆阙同处一个空间,实在是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首辅,会抬手便将她给咔嚓掉了,以至于江挽书完全都忘了自己也是个伤者。
江挽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所以,陆阙不是翻脸不认人,而是……要为她上药?
她何德何能,让抬手之间定人生死的内阁首辅亲自为她上药。
这可是会将她吓得能折寿的!
“多谢大人关怀,一点儿小伤,我回去后处理一下便行……”
“同样的话,本相不喜说第二遍。”
他就这么喜欢威胁人吗!都说了她不愿意!
但只敢在心中抗议的江挽书,还是屈服于对方的权威,不甘不愿的伸出了左手。
小女娘的柔荑纤细宛若柳枝,陆阙只以两指扣住了她的皓腕,翻转过来,手心的擦伤虽然还泛红,但是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好很多了。
显然,养尊处优的首辅并未亲自给人上过药,所以动作很是生疏。
但他的动作却不似他给人的气质般清冷如寒霜,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药水涂抹在掌心,是带着微微的刺痛,可更多的还是如鹅毛轻抚掌心般,舒适、柔和,便像是被人珍视的宝贝,极其爱护的擦拭。
但很快,江挽书便否定了这个完全不可能的猜想。
如陆阙这般冷清冷血,眼中只有权势之人,如何会去珍视别人呢?
马车内的气氛,似是在无形之中,节节攀升。
或许连他们两人都不曾察觉,在他们二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却又叫外人难以插足的氛围。
小皇帝的大眸,在陆阙与江挽书之间来回瞟。
虽然小皇帝的脑袋瓜在朝政方面还不通窍,但是在某些方面,却很是灵光。
登时,他便有了一个更好的计划。
在上好了药之时,行驶的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外头响起长风的声音:“大人,到府邸了。”
“安稳在府中待着,下去吧。”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江挽书单独下车,而他并不下去。
虽然江挽书并不明白,为何陆阙药特意强调让她安分,但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她可不想再与陆阙在一个空间内待下去。
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还有一种迫不及待之感的,迅速撩起帘子,便要夺身而出。
陆阙又徐徐补充了一句:“走路看着些路。”
别又跌跌撞撞,她伤了,他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但逃也似的江挽书,压根儿就没仔细听,只隐约听了一耳,随便应和了声,便跳下了马车。
“大人慢走。”
回身匆匆行了一礼,便提着裙角,脚下如生风般,迅速便入了相府大门。
陆阙以单指掀起帷幔的一角,目送着倩影在眸中消失。
“陆相很关心仙女姐姐?”
小皇帝带着试探性的口吻,在他的认知里,陆首辅冷漠不近人情,便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何时见他对谁假言令色过?更别说还是主动为对方上药,这般看着有些越界,且暧昧的行为。
虽然江挽书的确是美貌动人,但如陆阙这般身份的,身边最不缺,见的最多的,也是美人。
唯一的解释便是——
陆阙一定对江挽书有不同寻常的,超乎正常关系的情感!
放下帷幔,陆阙凉淡的视线扫去,瞬间便叫小皇帝没了八卦的心思,正襟危坐。
因为每当陆相用这个眼神来看人时,必然便是事后清算了。
“陛下有空关心臣的私事,不如先回答臣,陛下是从何处得知大相国寺的那位,又是如何混出的宫?”
惠音的存在,可是宫廷最高级别的秘闻。
且寻常宫人是不会知晓此事的,只有当初知晓内情之人,那么又是何人,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告诉小皇帝这些真相的?
此人自然不是冲着小皇帝,而是冲着他,亦或者说,是冲着大魏江山社稷稳固来的。
小皇帝目光闪躲,“自、自然没有任何人告诉朕,是朕觉着宫中实在无聊,所以在今日早朝后,偷偷钻进了一位大臣的轿子溜出来的,误打误撞的,便来了大相国寺。”
这种鬼话,便算是小皇帝自己都不信,更枉顾多智若妖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