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又如何能明白,一眼万年的感觉呢?
而且除了他自己,也不会有人会相信。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是他的妻子。
他们一起恩爱了许久,白首不离。
而且直觉告诉他,若是不抓住,他便会彻底失去,所以他必须要果决。
想到这儿,宋珣扭头便走。
“子归你做什么去,不继续吃酒了?”
宋珣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你自个儿吃吧,我得去准备聘礼了!”
陈知让:“……”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他倒是先笃定能将人娶到手了。
*
在被那只大手往里一拽时,江挽书眼前一花,直直的便撞入了对方宽厚的胸膛,直撞得有些头晕眼花。
未等她回神,下颔便被一只冰凉似是没有一丝温度的指腹捏住,被迫抬首,与那双如深渊般幽深的黑眸直直对上。
而此刻,这双阴鸷的黑眸里,还翻涌着能将人席卷淹没的浪涛。
“方才称呼本相什么,再唤一遍试试。”
凉薄的气息、危险的语调、强势的姿态,无一不在向江挽书透露着,眼前人的可怕。
这话的言外之意分明便是,倘若她敢再唤他一声姐夫,便能叫她人头分家!
“未经大人同意,冒犯了大人,是挽书之错,再也不敢了。”
陆阙这人惯是喜怒无常,不论他在气什么,先认下错,将他的气给哄顺了,否则到头来,遭殃的还是她。
小女娘的嗓音如踩在棉花上般,又柔又软,还带着轻微的颤音。
如扇的长睫轻轻一颤,有莹莹泪光在美眸中晃动。
“大人,你……捏疼我了。”
像是含了块糖,黏黏糊糊,而又娇柔委屈,便像是此刻丝毫不怜香惜玉的陆阙,弄疼她是有多么的罪无可恕般。
她倒是惯会利用自己的美色。
在官场中沉浮多年的陆阙,最是能揣度人心。
更何况,他们五感相通,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在他的跟前便如同透明,无须任何的猜测。
“野心倒是不小,想嫁入镇远侯府?”
这小女娘与宋珣在一块儿的时候,潋滟含春的美眸里,根本便藏不住野心。
也便宋珣是个蠢货,情人眼里出西施,当真以为她是个纯善的小美人,与他相交甚欢,也只是出于救命之恩。
她的这点儿拙劣演技,在他的眼中,还远远不够看。
话虽是这般说,但在说话的同时,陆阙还是松开了手。
小女娘浓密的乌睫轻轻一颤,小心而又谨慎的想起身。
嗓音柔软而又温顺:“挽书乃庶出,举目无亲,尚且还借宿在大人的府中,又如何敢高攀镇远侯府,大人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呵,口是心非、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在江挽书小心翼翼的,便要起身远离他时,陆阙再度一抬手,扣住她的腕骨,只往下那么一拽。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马车跟着一个晃动,压根儿便没站稳的江挽书,再度扑向了年轻首辅的怀中。
撞得鼻尖生疼,泪水不受控制的在眼尾泛滥。
一股极淡、却难以忽略的雪松清香,随之在鼻尖萦绕。
没错,陆阙便是故意的。
他胸口憋的那口气还未出呢,他不如意,自然也是要让令他不如意的人,比他更不如意。
只是一个冲击,怀中的小女娘便像是酥软无骨般,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虽隔着衣物,但要命的,也是这层衣物。
无意之间的摩挲,带着小女娘独特的体温,在摩挲之间传达至身体各处,连带着血脉都在那一瞬奔腾了起来。
她想起,他便偏不如她的意。
抬手之间,宽厚的大手,几乎是一掌之间,便能圈固她那如柳枝般的盈盈细腰。
“刚对那宋小侯爷挤眉弄眼,转头又对姐夫投怀送抱,江挽书,这个世上没人比你更胆大包天,更野心勃勃了。”
江挽书又羞又耻,谁要对他投怀送抱了,分明便是他故意拽她下去的!
他分明便是故意的,故意折腾她!
可江挽书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
即便她在街上与旁人说话,那也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他在生哪门子的气,又凭什么对她阴阳怪气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若真论起生气,也该是她生气才对。
好不容易菩萨开眼,才叫她能偶遇宋珣,却没来得及深入交谈,便被陆阙给硬生生破坏了。
这个人,实在是坏到透顶,她实在是太讨厌他了!
“是,我是一肚子算计,我是远不及长姐那般高洁,我没有一出生便定好的金玉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