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平芜心不在焉地打扫内殿。绣南看见,讥讽道:“不是好姐妹吗?又柳现在过得什么日子,你过得什么日子。”
平芜瞪着绣南:“少管闲事。”
“哼,你当谁愿意。不过是看你可怜提醒你。”
平芜将抹布一扔:“你与其在我这叽叽喳喳的,不如先管好自己。你与留春关系那样好,你还不是......”
平芜没说完,绣南便冲上去“谁告诉你的!”
“姑姑们什么都知道。”
绣南冷笑一声:“怎么,那天是我去叫醒姑姑的。可你凭什么这么看我,若不是我,又柳早已经死了。我救了她一命,你却因此耻笑我。你当我愿意看着留春被带走吗!”
平芜刚才气盛,此刻也知道自己不该用留春说事。她不自在的移开头“是我说错了话。你帮了又柳之事,她自己也知道。只是你一直不愿见她,她让我向你道谢。”
平芜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绣南怒气更盛“不需要。不过是有了样好差事,她得意什么。早晚,我要比她好。”
平芜撇嘴叹气,和爱争强好胜的人讲不了道理“从未有人要与你比。”
“你们本就比不得。早晚有一天,我能出人头地。”
绣南说完便要转身。
平芜无奈的看着她“每次皇上来,你总是有别出心裁的巧思让皇上注意。你真以为,伺候皇上比在坤宁宫当差好。”
“总比又柳好。”
“算了,与你无话可说。”
他们离京的日子赶上了春耕,马车驶出城外不到三里,官道旁便是一片开阔的新绿,拂面送来的春风里都能闻到那抹盎然的生意。
又柳坐在车上掀开轿帘,看着车外景致深吸一口气。
直到马车拐进山脚,视线阻绝,又柳才放下车帘。她将张姑姑刚才递给她的包袱放到一旁。张姑姑说里面装衣裙脂粉,都是好东西。
又柳不敢当真,张姑姑刚才目光太明显,她拿着包袱都觉得烫手。本想将包袱放进坐板下的箱子里,坐板却像是被砌住,怎么也掀不开。
“李伯,车上的坐板一直都打不开吗?”
车夫拉开车帘,“没啊,我今早还打开过。”
李伯停下车,试着抬了抬坐板,坐板纹丝未动。“还真是打不开了。”
“算了,我将东西放一边也行,李伯你驾车吧。”
又柳将包袱放在自己对角,尽量离自己远些,眼不见为净。
三辆马车前后一列驶着,只在休息的一小会儿她与神尘能说上话,不用时刻顾念神尘那边,她安心找出自己的画册,画起刚才所见的景致。
马车行了约莫三个时辰,神观在最前停下,准备休息片刻。
又柳才放下笔,就听见慧可的声音“又柳姐姐,师兄让我送吃的来。”
她掀开轿帘问道“你吃了吗?”
慧可提着食盒摇头。
“我自己也准备了,吃不完的,你上车来一起吃吧。”
慧可想都没想,转头对着前车高兴地喊,“师兄,我在又柳姐姐车上吃。”
又柳昨日准备路上要带的干粮时,路过糕点铺子,想起慧可说神尘喜欢吃糖,猜他应当也会喜欢清甜的点心,特意买了两样方便带上路的。
慧可看见又柳拿出来的点心,眼睛亮闪闪的,不过慧可守礼,乖乖坐着并不乱动,直到又柳开口叫他吃,他才捻了一块枣泥糕。
“那是什么?”慧可看着又柳放在一旁的小册问道。
“我的画册。”
慧可很好奇“我师兄作画都是在很大的地方上,你的册子这么小,该怎么画?”
又柳拿起册子翻到刚才画的那页“你师兄怎么画我就怎么画,就像文人写字也有大有小。”
“这是刚才路过的田地。”慧可看着那张画,不禁赞道:“真好看。你和我师兄的画不光大小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又柳莞尔“你觉得哪里不一样呢?”
“你这副画就毛茸茸的。”
画中连成片的禾苗边缘晕开,躬身其间的人影也朦胧点点。
“毛茸茸。”又柳笑着跟念。
“我能看看前面的吗?”
又柳将画册一页一页往前翻。
慧可指着画册上画满一整页,组成好几副图的小人问“这是什么?”
“小人画。我照着话本子里写的东西画的。”
慧可看着又柳的目光里满是崇拜“又柳姐姐,你也太厉害了。你能不能给我也画这样的画?”
“你想让我画什么?”
“佛法典故。”慧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是一本书,师兄留给我的课业就是看完那本书,他说回寺后半月内要检查。那本书全是字,我一看就想睡觉。不过那里面是各种小故事,又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