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柳拉开房门,就看见慧可抱着书站在院内。
“又柳姐姐。”
“你怎么过来了?今日不用去讲经堂上早课?”
“我来给你送书。”
“给我送书?”又柳有些疑惑。
“我在藏经阁看到好多讲画的书,便借出来拿给你。”慧可将书放在石阶上,随手拿起一本,递到又柳手上时书页正好翻开。
又柳本是匆匆扫过,看到慧可指下的部分却发现了意外之喜。
又柳坐在石阶上凝神看着,慧可指下的内容正好是一副大尺幅圣像唐卡的细致讲述,又柳翻过一页,是原画的临摹,色彩绚丽,画工精致。
又柳茅塞顿开,“慧可,你帮了我大忙。”
慧可还在继续递给她书,每一次递过来又柳都能看许久。
慧可将书里师兄指给自己的地方全部翻给又柳看,看她一脸求知心切的模样,挠了挠脑袋,“这些书这么厉害吗?”
又柳从书里抬头,眼神中满是欣喜,“厉害。你也厉害,这么会挑。我正想学大尺幅画作,你拿来的这些书正合我意。”
慧可被夸的脸红,想起师兄的叮嘱,只道:“我随手拿的。”
看又柳专心在书上,慧可开口,“又柳姐姐,我去前面了。”
又柳放下书站起来,笑着揉了揉慧可脑袋,“嗯,谢谢你帮我大忙。”
慧可走到院门处,对又柳道:“又柳姐姐,你的画册很好看,我的书都被大家抢去轮流看呢,师兄弟都很喜欢。”
又柳脸上笑意更深,云台寺像是她的福地,昨日回来后一直到现在,所有烦心愁绪都轻飘飘迎刃而解。
慧可也笑起来,“我先去前面啦。”
又柳将书抱回屋内,一直看到午后。
她一早起来,原本是想着去山下退赛,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将书收好,准备去清风楼作画。拉开房门,却见沈宽如坐在院中,“你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咱们昨日约好的我来山上接你,你忘了?”
又柳想起昨日回寺沈宽如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日我太累了,没记住你的话。不过你那么早就来了,怎么不叫我?”
“入寺的时候在前面碰到神尘法师和慧可那个小沙弥,慧可说你在看书,我怕打扰你。”
“下次你来直接叫我就好,别再等这么久了。”
又柳说完,就看见沈宽如两颊泛红,她一脸莫名,“你怎么了?”
沈宽如偏开脸,摆手道:“无事。你今日下山吗?我送你去清风楼。”
“嗯。走吧。”
云台寺外,张春虎带着儿子张有福躲在树丛里,张有福抖着腿,脚边的杂草扎着他的腿很不舒服,“爹,回家。”
张春虎捂住儿子的嘴,“小声点,你还想不想要你媳妇了?”
张有福眨了眨眼,张春虎放开儿子。
“可是那个男人又不是媳妇,咱们为什么一直跟着他?”
“傻子,你没看见你媳妇昨日和他坐一辆马车离开的。他是沈县令家的公子,定然是看上你媳妇了,跟着他就能找见你媳妇。”
张有福似懂非懂,张春虎收回目光,眼睛一亮,又柳和沈宽如并肩走出,一同上了马车。
张有福立马要冲出去,被他爹拦住。
“急什么,咱们要先摸清她的情况,你还想像三年前一样,让她跑了?”
张有福一听又柳还要跑,大力摇头。
“那就听爹的,咱们悄悄跟上去。”
又柳来到画室内,站在桌前静静看着眼前铺开的生宣,今日慧可给她的书让她得知自己在大尺幅画作上与一般画师思路的区别。
正常的大尺幅画作会先定出全面的基本场景,而她因为过去在画册上作画,幅面小场景多,总是从细节展开思路,这就导致她的视角变化太多,容易混乱。
加之她过去更着重于设色渲染,习惯了整个画幅上的色彩铺陈,幅面一大,她便控制不好留白。
又柳脑子里清楚,归根结底还是她过去只随心所画,基本功夫不到家。可作画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形成,至于控笔的手上功夫,更是要持之以恒的练习,她现在也只能尽量在画中掩盖自己的不足。
她提起笔,迟迟没有落下。
不同的画作有不同的画法,又柳还是想试试按照自己的方式作出大尺幅的画。
脑海中将面前的四尺生宣分成画册翻开的大小,总共是二十页。
二十幅场景,又柳脑海中飞快闪过一幅幅画面,每一幅都从细节开始,再用十字分成四个部分,每两幅场景留一个共同部分连结。
又柳想了很久,在脑中处理好每幅画上的细节,又过了一遍二十幅图相接的共同部分。再回神时屋内已经陷在一片漆黑中,又柳后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