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下薛椋恒一人,他起身抖落衣摆,“齐东。”
“殿下。”
“丰州如何。”
“阿肆说一次雷雨夜,缨王进了那女子房中,待了足有两个时辰。”
“他当时没发病?”
齐东摇头,“当时缨王是清醒的。”
薛椋恒想起上次看见的那个女人,眉心皱起走出殿外,“阿肆这么久都做了什么,让他尽快动手。”
烦躁的情绪直到走到回到太子府,走到太子妃的兰景院才平复下来。
屋内,宋朝雨正坐在软榻上缝制小儿的衣服,薛椋恒看着灯下她柔和的眉目,一切杂乱思绪渐渐宁静。
宋朝雨注意到地上的影子,并未抬头。
薛椋恒上前两步按住她的手,“你还有身孕,别太劳累。”
宋朝雨这才抬眼看她,抽出手淡淡道:“殿下。”
薛椋恒看她脸色不好,轻轻抚上宋朝雨的肚子,“不舒服?我叫太医过来。”
宋朝雨推开薛椋恒的手,对上薛椋恒担忧的目光,她知道庆云院的喜事了,也知道郑云娇有孕那日,薛椋恒特意来过她这,锁住了庆云院的消息。
若非前几日她偶然看见郑云娇的肚子,还要被蒙在鼓里。
宋朝雨觉得心累,不想多言。
“殿下,臣妾乏了,您去忙公务吧。”
薛椋恒欲言又止,看她神色怏怏,起身离开。
太子妃身边的侍女见他出来,走上前小心翼翼道:“太子妃三日前看见了侧妃。”
薛椋恒心中已有猜测,挥手让人退下。
他刚才不是不想说出实情,开口前那一瞬,猛得意识到,无论实情是什么,宋朝雨现在都不愿信他。
云台寺后山院内,又柳听到神尘绵长的呼吸声,知晓对方睡着,才长吸一口气,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牙疼不比其他,又柳觉得自己快被疼死了。
她从踏上爬起来,取来一旁的药瓶,将草药小心翼翼抹在颌边,布条刚碰上又柳的脸侧,又柳便忍不住吸气。
屋内烛火突然亮起,又柳眯起眼适应光线。
“怎么了?”
又柳看见听见他这么问,清楚他又发了病,“上牙疼。”
薛椋泓拉来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看到她上次被打的地方,“昨日不是还好着吗?”
又柳迥然,“昨天的蘑菇有毒,刺激了原本的旧伤。”
薛椋泓看着又柳疼得龇牙咧嘴,“上次伤你之人的名字,你当真没了印象?”
又柳点头,“真的记不得了。”
薛椋泓接过她手上药瓶,“我来。”
又柳脸上的药已经抹好,现在只需要将药敷在牙根,她从薛椋泓手上拿回药瓶,“我自己来。”
薛椋泓抓着药瓶没松手。
又柳耐心解释,“这药需要敷在牙根上,我自己来。”
说完又柳指尖搭在药瓶上,等着薛椋泓放手。
薛椋泓手腕一转,将药瓶拿的离又柳更远,“等我一会。”
又柳不知道他听没听懂自己刚才的意思,心扑通扑通的跳。
她自己敷药就是手上抓了药自己放上去,她不知道薛椋泓要怎么给她敷药。
过了会,薛椋泓一手拿了根戳着绵花团的小棍,一手端着盆水过来。
薛椋泓将小棍递给又柳让她先拿着,将盆放在桌上,两只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浸在盆中涤洗。
又柳突然觉得喉头有点干,小心吞咽了下。
抬起手时,手背上的水流沿着手上的线条滑落,成串溅在盆中的水里,在一片安静中发出激越的声音。
又柳的身子不知不觉向后仰去,连牙齿的疼都没有感觉了,心底有自己说不上来的奇怪感受。
她觉得自己像待宰的牛羊,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薛椋泓擦干手,将又柳手上的棉棒拿来,“张嘴。”
又柳紧抿着唇,两手叠挡在嘴边。
薛椋泓以为她怕疼不愿好好抹药,轻声哄她,“不疼。”
轻飘飘的声音像是羽毛朝她耳朵里钻,又柳心底酥酥麻麻的,奇怪的感受让又柳更觉不知所措。
又柳没有放手,薛椋泓看着她,轻咳一声加重语气,“快上药。”
说着,一手放下药瓶,拉开又柳捂在嘴边的手,“张嘴。”
又柳躲不过,不情不愿的张开嘴,耳根红透。
薛椋泓正用棉棒取药,没注意又柳。
又柳的目光却一瞬不移地看着薛椋泓,奇怪他今日竟然没有脸红。
薛椋泓一手轻轻钳住她的下巴,另一手将药涂在伤处。
又柳张开嘴,牙根处的痛意被微扬取代,她仰着头,配合着薛椋泓,纤细的颈项线条分明。
棉棒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