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矿区,黄金坡。
飞船仪表盘上所有数据和指针都陷入混乱,连束疯狂的敲击按钮,但不管他输入哪条紧急指令,飞行器都无法接收,就连跳伞的伞包都死死卡住,无法取出。
这台联邦重器在奇怪的异能场下瞬间变成了破铜烂铁的疙瘩,摇晃着朝地面坠去。
回天乏术之际,连束最后看了一眼舷窗之外:魏蝉魏双眼神空洞的站着,像是陷入了奇怪的幻觉。
“轰——”
飞船砸在山腰的矿床上,整座矿山尘土飞扬。
做完这一切,弥殃绕过眼前失去行动能力的姐妹花,率先把苏执象抱起,放到一旁的小土堆上靠着。
她胸前的血花开在扩大,染得囚服越来越血腥。弥殃感觉不太好看,变出一件黑大衣为她盖上。
处理完这一切,他走向双胞胎二人。
简单杀掉就行了,用不着大张旗鼓的。
他心情不错,哼着歌靠近,指尖拉出一条红的发黑的线。
这种线抹的脖子,切口都很整齐干净,不会喷太多血,简约低调。
走近二人身边一米的距离时,两姐妹的心理活动被读心异能触发,跃然弥殃眼前。
幻觉中,两姐妹抱头痛哭,哭着她们的老爹。
一般来说,幻觉都会自动形成被施加幻觉者最为痛苦害怕的东西,并魔幻化,已达到精神污染的目的。
两姐妹幻觉中看见的自家老爹,是一个皮肤溃烂、浑身血红、四肢都被折断的人棍。
可即便如此,她们也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抱着自家不成人形的爹一起哭。
弥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反应。
他旋即想起,类似的话,母亲也提到过。
每年祭祖烧纸钱的时候,母亲都不感到避讳。她总是说:“我们祭拜的人,就是变成鬼也是好鬼,是会来保护解放我们的,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幻觉中抱在一起哭的一家三口,弥殃感到有趣。
这一丝有趣,使得他停下了给魏蝉魏双抹脖子的手,看了会。
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天灾化身,他挺爱看这种其乐融融的合家欢场面。
看着看着,弥殃皱起眉。
姐妹俩抱着的这个人棍……好熟悉啊,主要是脸烂了,不太好确定……
“就是我。”
一缕异能从他身体里飞出,形成一个忧郁的大胡子。
“害,木叔,早说嘛!”
弥殃走过去,和这片残破的意识集合体勾肩搭背。
“还好意思跟我勾肩搭背,你脸皮真够厚的。”被他称为木叔的透明人形嫌弃地推开弥殃。“答应我的事儿,我看你是全忘了吧?!”
“哪能忘啊,这不是我自身难保着呢么。”弥殃对着木叔的残破意识背诵起来:“木叔遗愿:一,替我……重新见一见女儿们;二,让那个杀千刀的,也!也!咳咳咳——也受一受这番滋味!”
他搞怪的把大胡子临终前的语气词也复数出来,引得透明木叔狠狠跳起来打他的头。
弥殃开始让他打了两下,等到第三下时,突然翻了脸,放出无形的力量把木叔推到圈外。
“不是要看女儿吗,好好看。”
……
激动的木叔也逐渐平静下来,看着陷入幻觉面庞呆滞,眼角却流泪的一双女儿,他沟壑纵深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遗憾。
“她们十岁被拐子从我身边拐走,为了找到她们,我这辈子都废了,死的冤枉,死的落魄。但见到她们长着大,长这么好,我……真的庆幸,毕竟,她们跟着我都不一定能混这么好啊。”
他指着魏蝉魏双的作战服:“那可是联邦定制——普通联邦职员根本不会有这个待遇!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弥殃顺着他的指头看了看,不咸不淡道:“这就算混得好?她们干的可都是脏事哦。”
说完,朝苏执象的位置扬了扬下巴:“那家伙就是你女儿们刀下的亡魂,她明明打得过,却没有还手,是个烂好人。你的女儿们杀了她,没有任何愧疚,反而庆幸她傻。”
“那我女又有什么错?她们也是打工仔——”说到心头肉女儿,木叔毫不退让。
但他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弥殃挥手把他打散了。
难得重获自由,他不想这么快就有人在身边说苏执象坏话。毕竟多亏了她的冥顽不化,自己才能有机可乘。这么快就站在她的尸体上嘲笑她,会让弥殃感觉很没意思。
胸中属于木叔的那块意识碎片在狂叫,被打散之后,它暂时不能重新成形了。
“木叔,你知道的,我只帮好人完成遗愿。”弥殃玩味地说,“你刚才那番话,可算不上好人啊。”
听那块碎片辩解了一会,他转而笑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