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是什么,啊,就是铜钱呀,有钱自是不愁吃穿。
陈大人忽然觉得自己又俗了,对不起自己这吏部尚书的官位,整日钱呀权啊,好歹自己当初也是状元郎之身。
寒门子弟啊,不易,不易呀!
“大人,您这急匆匆,有事?”孤北辰笑着打招呼。
陈大人瞅着他温润淡雅的笑,越瞅越舒服。
“北辰,来,过来。”他招了招手,示意孤北辰靠近点,有些话,不好让旁人听见。
孤北辰朝前一步,轻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问问今日朝堂上,步首辅要将嫡女嫁给安王,你有何看法?”陈大人眼神深沉,一脸严肃。
孤北辰一怔,很快平静下来,“微臣以为,是好事。”
“噢?如何这般认为?”陈大人不解,想听其高见。
“诸位王爷,无论纳正妃或侧妃,自是出自各位朝臣贵女,听闻步首辅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不曾显露,亦不会太差。步首辅位高权重,却主动示好,各种心思,却不是北辰这般小辈能猜测的。”孤北辰依旧一脸温润,出口声音更是娴雅好听。
陈大人默了默,很快又点了点头。
神色淡然,很是满意。
转身进宫,陈大人的心思注定已改变。
孤北辰站在身后,眉眼笑意依旧,却不达眼底。
*
御书房里
“皇上,小女佳瑶不懂事,老臣已经领着去步首辅府上道过歉了。”陈大人站在一旁,言语谨慎得体。
仁宗皇帝瞟了他一眼,“几位皇子都开了府邸,你说朕是不是该考虑立太子之事?”
陈大人一个突突差点没站稳,皇上刚才是问立太子之事?他稳了稳心神,开口道:“诸位王爷各有千秋,才识过人,不分伯仲。”垂首赔笑,小心翼翼。
他不过一个吏部尚书,若是随意开口,都要得罪诸位皇子,说不定皇上早有打算,眼下要找个屎*盆子硬要往自己头上扣,无论立了谁做太子,他都是比窦娥还要冤的那个,他倒是想建议,他敢吗?!
陈大人顿时觉得里衣从前心湿到了后背,各种忐忑,心里宛若惊兔,眸子更是不敢往上抬,唯恐皇上一个不小心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你倒是回答的好,不分伯仲,朕不过问问,你倒是越来越向步首辅看齐了。”仁宗皇帝也不恼,呵呵一笑,眸子却沉了沉。
陈大人赶紧跪下,不敢再多言,心里却犯了嘀咕:老臣要是像步首辅一样,这会儿还会跪在这儿,让你奚落?
再说,那是只狐狸,逗弄狡猾的狐狸,这般的重担,不还得皇上您亲自出马?
“行了,你起来吧,那步首辅家的嫡女印象如何?”仁宗皇帝笑了笑,示意他赶紧起身。
陈大人起身,瞥了一眼一旁的蒲团垫,还说不让人跪,这蒲团垫子都准备好了,可不就是让人跪的,难道还能看不成。
君心难测,果不其然!
一瞅皇上眯眯的眼睛,不达眼底的笑,还说步首辅是狐狸,分明他才是最像狐狸的那个,不光是狐狸,还是一只狠心的狐狸。
“回皇上,步首辅才高八斗,这嫡女自然也不错,知书达理,秀外慧中。”陈大人想起孤北辰的话,忽然觉得,把步首辅的闺女嫁给安王也不错。
“嚄,这么说,做安儿的侧妃,也不错?”仁宗皇帝端起茶盏,悠悠地喝上一口,漫不经心道。
陈大人差点惊掉下巴,皇上刚才说什么?他没听错吧,侧妃?
皇上竟让步首辅家嫡女做安王侧妃?
陈大人忽然有些同情起步首辅来。
不过,若是安王将来继承皇位,这侧妃也是将来的贵妃人选,倒也不算委屈。
眼下,皇上莫不是想立安王为太子?
陈大人这下不淡定了,这,这算不算猜到了皇上心中的秘密?
他抬手抚了抚额头的汗珠子,有些惶恐不安。
“朕这御书房很热?”仁宗皇帝又道,眼睛依旧微眯。
“不,不热。”陈大人心一虚,忙垂下头。
仁宗皇帝凝着眉,淡淡地扫过他的脸颊,眉眼说不上凌厉,却也让人后背生寒。
陈大人觉得全身呼呼冒冷风。
背上的汗珠子将里衣打湿了一遍又一遍。
这御书房确实呆不得,容易让人窒息啊。
“明日早朝,陈大人应该不会告假,”仁宗皇帝神色不变,“对吧?”
陈大人脸上一半吃惊,一半暗叹,“老臣不敢……不会告假。”
仁宗皇帝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陈大人躬身退下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眼。
奇怪,皇上脸上竟莫名地添了喜色……竟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陈大人不敢往下想,脚下一使劲,像生了风,跐溜便出了宫门。
福公公远远瞅着,心下暗腓:这吏部的官员,这利落的脚步,怕是武状元都比不得。
转身回去奉茶,“皇上,这陈大人跑得可真快啊。”
仁宗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有些发沉。
福公公一惊,赶紧放下茶盏,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