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仁宗皇帝赶紧起身,一个箭步,便跨到太后跟前。
皇后一惊而起,眼下太后吐血,怕是病得不轻,赶紧招手太医,“怎么会这样?”
郝太医吓得不敢出声,手哆哆嗦嗦地搭在太后手腕处探着脉。
平日里,他就是太后的专属太医。
大宫女在皇后身旁小声提醒,“这凤姑娘和皇子们……”
皇后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吧,以后再议,……算了,留下吧,皇儿们留下理所应当,离儿早晚都是君家妇。”说完,她赶紧往太后跟前靠。
仁宗皇帝让人抬了软榻进来,吩咐将太后放在上面。
“如何了?”他开口问道。
郝太医咽了咽唾沫,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皇上,太后娘娘并无大碍。”
“那怎么还会吐血?”不等皇上开口,皇后就急急问道。
“这,”郝太医无语凝噎,他刚才探了脉,太后她老人家中气十足,身子骨强健有力,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皇后眉头一皱,“这什么,快说!”她一着急,语气也跟着不善起来。
“这夏日炎热,暑气过胜,太后歇息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了。”郝太医小心翼翼道。
皇上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
“皇上,太后娘娘需要安静,另外……另外这屋子也需要通风。”郝太医又道,他向来谨慎,说话并不得罪人。
关键这屋子里的人太多了,围了这么多人,正常人都要窒息了,何况是昏厥之人。
“你们都到偏殿去,等朕过去。”仁宗皇帝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皇子们,沉声道。
皇子们退下,木离见师傅离去,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师傅,”木离跟在后面,喊了一声。
玄机圣子顿足,回眸淡淡一笑,“为师过些日子要回灵山,离儿可要回去?”
“若是可以,离儿愿意一辈子都和师傅待在灵山上,不下山。”木离抬头,远眺前往,语气里竟夹杂着些许无奈。
玄机圣子心蹙了一下,转瞬又淡淡一笑,“也好,正好为师缺个烧饭的丫鬟。”
“哼!师傅,感情你是把离儿当烧火丫头了。”木离怵眉,不悦地撇了撇嘴。
“圣子大人,皇上有请。”一个小太监跑来,急忙忙道。
木离一愣,皇上又请师傅做什么?
不等她想明白,小太监又道:“皇上在太后宫邸,刚才太后被抬回了宫邸,醒来便一顿乱发脾气,皇上无奈想请圣子去瞧瞧,皇上还说,若是凤姑娘在的话,也一并请来。”他重复着皇上的话,不敢添枝加叶。
玄机圣子点了点头,迈步跟着小太监往太后宫邸走。
木离瞅了师傅一眼,赶紧跟上。
*
太后的寝宫外,跪了一溜的太医。
每个人都低眉敛目,面露难色。
木离跟着师傅迈进屋子,仁宗皇帝和皇后都在。
她正要施礼,仁宗皇帝却摆了摆手,让她站到一旁。
木离很是听话,往一旁站了站。
“当啷”一声,清脆的杯盏落地声,在屋子里回旋,让所有人的身子跟着微微一颤。
木离这才发现,几位皇子竟然也在,不是去了御书房等候吗?
“皇祖母已经摔了三个杯盏了。”安王往木离跟前挪了挪,小声道,他担心离儿受到惊吓,提醒一声。
玄机圣子往前走了一步,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木离瞅了一眼,见师傅拿出一颗药丸,甚是诧异,师傅并不喜凡尘俗世,竟能拿出他珍藏的灵丹妙药来,这是?
太后这病来得有些突然,太医们怕是无能为力。
郝太医正想阻止,忽然太后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吓得他大惊失色,手抖得厉害,恍若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万一太后殁了,他作为太后娘娘的专属太医,怕是难辞其咎,搞不好会人头落地矣!
“皇上,这药丸是一位游医所赠,说是专治疑难杂症,不若让太医们瞧一瞧,再决定是否让太后服用。”玄机圣子本不愿多事,可他瞅了离儿一眼,又缓缓开口道。
仁宗皇帝看着他,点头默认。
公公立马传了几位太医进来,郝太医先接过药丸闻了闻,又递给其他几位太医。
见几位太医不语,仁宗皇帝有些不耐烦道:“如何?”
“回皇上,吾等无能,看不出配方来。”张太医往前迈了一步,紧张不已道。
仁宗皇帝狠戾地瞪了他一眼,太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嘶心裂肺的呻吟,让众人心里跟着乱颤。
看着太后憋得发紫的脸色,仁宗皇帝深情大变,赶紧上前为她轻轻在后背捋了捋,想让她呼吸顺畅一些。
“一群饭桶,母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革职查办!”仁宗皇帝怒火中烧,声音几近撕裂。
“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太医们一听,又呼啦跪在地上。
仁宗皇帝越发的恼怒,“都滚下去,一群废物!”他越看越来气。
母后咳得痛苦,他恨不能将那楚痛叠加到自己身上来,替母后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