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木离一声喝道,携上玉兔,朝老阎王和孟婆追去。
前面之人,看似亦远亦近,又似若即若离。
木离一个缓神,人呢?
刚刚还在前面的老阎王和孟婆竟然不见了。
木离朝一旁瞅了一眼,看着玉兔,那探究的眼神,带着审视之意。
“他们好像往奈何桥另一边去了。”说着,不忘朝那一锅忘情汤瞅了又瞅。
木离注意到她的眼神,喝止:“你休要乱生心思,看似无人,说不定附近有数万阴灵盯着你,莫要得不偿失。”
继续往前走,谁知,那玉兔竟一个闪身,将头伸进了忘情汤里,一猛子扎进去,喝了个饱。
抬起头来,还隐约打着饱嗝。
“你!”木离发现时,已为时晚矣。
“无论你是容殿下,还是离小殿下,我……玉兔今日求你,求殿下成全我对灼夭的情思……”玉兔跪了下去,抬头时,早已泪眼婆娑。
木离怔怔地看着她,良久不语。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来势急速又猛烈,狂卷着她们,不曾抬脚,身子却被阴风涌起,摇摇摆摆,两人被刮到某渡口。
玉兔挥动衣袖,想着看清楚怎么回事,无奈,那阴风暗霾,瞅不清人脸,她不敢放肆,只是紧紧拉着木离的衣角,死死地拽紧,不敢放松分毫。
她感觉不到杀气,也感觉不到灵魂出窍,却被阴风狂卷,似乎进了某个漩涡,她吓得大喊:“小殿下,是不是进了轮回道?”
木离闻声,亦是一惊。
她不知。
曾经,她似乎来过?
又似乎不曾来过。
“小殿下,不要丢下我!”玉兔又是一声大喊。
“好!拉紧,莫要松手!”木离应声。
刚刚慌乱之余,她好像瞥见了轮回道口的三生石。
那石头,似乎已有数万年。
亦如,她与师傅之间的生生世世。
不,该是三生三世吧。
人间常道,冥界的三生石,有着世人的灵,世人的魂,最重要还有着世人的心。
石头,该有一颗怎么样的心?
该是坚硬无比的吧。
也是,忘川河畔经久累月的阴寒,就算是一颗热气腾腾的心,也早已澿得冰冷无温了。
狂风暴卷,二人疾风而下,忽见一抹清亮,木离缓缓睁开眼睛,瞅瞅四下,呵,这是又回到凡界了。
而身旁的玉兔,一直喊着“灼夭,灼夭……”
木离看着身旁妖媚的女子,心下诧异,难道不该是去投胎,重新开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怔了好一会儿,才抖了抖裙裳,扶起瘫坐在地的玉兔,“走吧。”
“你是谁?”玉兔睁着清明的大眼眸,一脸迷惑。
“你夫君的表妹。”木离淡淡一笑,回她。
“夫君,夫君?”玉兔不明所以,诧异又问,自己成亲了?
“是,你夫君是今科状元郎,如今的吏部侍郎,是孤家公子。”木离帮她扑了扑身上的尘土,又是温婉一笑,这要是在以前,可不曾有过。
以前的木离,除了清丽,剩下的只有冰冷。
“你叫玉儿,我叫凤木离,莫要再问了,有些饿了,咱们去吃包子。”说到包子,木离竟然抿嘴笑了起来。
当初,她狼狈下山,饥饿难耐时,孤北辰刚好进京赶考,那时,他递来一个包子,“在下孤北辰。”
“木离。”
想起当时自己的冰冷,木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玉兔怔怔地看着她,有些莫名。
木离四下瞅了一圈,正值寒意料峭,这附近却繁花遍野,就连不知名的草儿,也悄然微露尖芒,似乎也吐着芬芳。
这是江南?
见木离东瞧西望,玉兔诺诺开口,“木离妹妹,这儿,这儿是哪儿?”话语中带着娇弱,还夹杂着胆怯,不复以往的胆大与妩媚。
看来是真失忆了。
这孟婆汤,果真管用。
木离有些惆怅,喜忧参半。
这空旷之处,不见人烟,木离打算和玉兔往前走走,刚刚提起包子,这会儿却着实是饿了。
两人边往前走,边闲聊,不多会儿,便看到了一排房舍,再往前远眺,密密麻麻,看起来甚是繁华。
应该是一处闹市。
看来这包子是有着落了。
这一路走着,玉兔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这玉儿的名字,她也习惯了,听起来,很温润,也很宛软,心里且欢喜。
只是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裙裳,眉头皱在了一起,这,这衣裳谁选的?
这也太裸,太露了些。
有点不像好人家的姑娘。
玉兔妄自菲薄起来,将头埋得很低,脸颊泛着嫣红。
“咦,玉儿姐姐怎么了?”木离见她神色匪夷,以为是水土不服,毕竟,这玉兔精,也不曾来过凡间。
不如自己。
不过,木离想想也乐了,自己还不是一样,就算在凡间走了一遭,没有师傅,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师傅?
木离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她好像把师傅给丢在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