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寄山听到她哽咽的说话声,叹了口气,这才慢慢抬起头,任她打量。
只是如今不同,云寄山再不复当年,会捏她的脸,揉乱她的头发,蒙住眼睛玩猜一猜我是谁的游戏。
当年先帝还在,如今的皇太后林氏还未位及皇后,如今的天子也还只是先帝膝下的皇子。
云寄山的父亲云萧宏是朝中大将军,因武功盖世,兼任宫里皇子们的武术师傅。
云寄山跟着父亲进出王宫,时间久了自然成了皇子们的陪练。
“寄山哥哥,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平阳见他今日疏离的样子,便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我那时年幼顽皮,假扮成男儿模样,混在皇兄中,想跟你比试比试,你本来也没大我几岁,从没有进过宫,自是没有认出我。你一个刺枪,我躲闪不力,摔倒在地,我皇兄心疼我,一时慌乱暴露,你才知道原来我是女儿身。”
平阳聊到往事,孩童时的美好不复,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寄山哥哥,你知道吗,你今天就跟那天一样,觉得是你的失误害我摔倒,满眼歉意。明明是我自己顽皮,可你却内疚的像个大罪人,也如今天一般,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找一些君臣之论的歪道理诓骗于我。”
云寄山有些惊讶,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平阳,如今也开始学着话里有话了。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纳妾了。
她的弦外之音就是在告诉他,喜欢他这件事,全是她自己的心意,他不必因为自己不能喜欢她,不能娶她而内疚自责。
“你那时出拳比其他皇子慢了好几拍,双步站位虚乏,出拳更是漏洞百出,我那时早就开始随父亲戎马关山,刺枪对战从未失手......”云寄山讲到此,顿了顿。
“公主你身居高位就如今日站在这御花园的高台,望园角那些高树花草,只要你想,你的皇帝哥哥疼惜你一如既往,就能许你这世间一切你想要的。臣如今,已经是另一位女娘的依靠了......”他点到为止,相信平阳公主能明白他言外之意。
平阳听到云寄山的话,一脸惊愕。
她自以为自己的心意藏得很好,可他却还是知道了......
可少女的相思最是执着,纵使早就撞了南墙,却还是痴心不悔,万般不甘心,最后只有含泪娇嗔一句。
“那是自然!我平阳可是皇帝哥哥最宝贝的妹妹,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
云寄山看平阳虽然双眼秋水盈盈,但神情轻松,以为她自是明白了自己刚才那番话,真正放下了他。
遂告辞归家。
可等云寄山刚下高台走出不远,这高台另一边出口的台阶下就徐徐漫步而上一位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
只见她的面纱因立挺的鼻梁而与面中形成一大缝隙,更多的光照在了她那润白如羊脂般的皮肤上,使人一眼看到她那被嵌在深邃的眼窝中的,浅琥珀色的瞳孔。
异邦人的长相。
“公主你做的很好。以退为进,以慢为快,方能抓住男人的心。” 可她说的话,却又极其地道,言语尽是冷漠。
要蒙着眼睛不看她那张脸,你根本分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异邦人还是王城土著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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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寄山出宫回家,天色骤变。
刚立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晨时的太阳被云遮了一半,疾风起,似有下雨的迹象。
云寄山看街边的小摊主开始撑伞,加快了回府的步伐。
常喜提着一食盒守在云府门口等云寄山归来。
小五站在她旁边,看她垫着脚伸长脖颈看向云寄山归家的必经之路时殷切的样子,很是不屑。
“擦一擦你的嘴角吧,别一会口水滴在你那食盒里去了。”
常喜听出小五的讽刺,愤然反击,“你才是癞猴子!”
“诶,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哦,我只说你流口水,又没说是那望着白天鹅流口水的癞猴子。”
常喜被戳中心事,又听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小五对自己的嘲讽明目张胆,毫无遮掩,更是怒火中烧,放下食盒就追着小五打去。
“你又是什么混账东西!还敢来讽刺你姐姐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叫花子!”
“略略略~~” 小五一边弹跳躲着常喜,一边朝她吐着舌头做鬼脸。“诶诶诶,打不到~打不到~”
从房里慢慢移步出来,想要做些基础拉伸训练,缓解肌肉酸痛的帅云霓走到府里正院,一眼就看到在打闹的两人。
看到小五为了躲避常喜的拳头,在门口那一方有限的空间里,用左右绕环步围着常喜转圈,几乎出自一种本能,她拍手大声叫好喝彩。
“Nice Step!”
她没有想到这府里的小五还是个武学苗子。
就只看过一次她正式打拳,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