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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2 / 5)

在北京的朋友们倒是真的关心我,在听说哥谭的危险之处后三天两头就要发消息询问我的情况。一想到接下来他们发来关心我的文字都要石沉大海了,我就难免替他们感到不值。

还有爸爸。

如果爸爸知道我的存在的话,他会替我难过吗?我死的年纪轻轻,明明身体健康学业有成,却要比妈妈还要早上很多年。对了,还有妈妈——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的,说不定还会抱着我哭。她也是个喜欢流泪的人。我们的右眼下面都长着泪痣,完全相同的位置,这是长在我们身上一模一样的地方。

我有点想念她。

好吧,那就只能这样了。如果就这样死去,说舍不得的确是舍不得,但要说达到执念那种程度的牵挂,倒也是没有什么。

再见了,世界。

我叹了一口气。

耳边的风声依旧是呼啸的,只不过轻重不再像刚才那样了而已。我等待着那声判决式的枪声,断头台上的刀闸却迟迟没有落下。

周遭的宁静被打破,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只知道一开始是惊讶的人声,紧跟着的就是嘈杂不绝的、我听不懂的一种外语。是意大利语吗?讲话的人升调少降调多。我一直都想学意大利语,那是外公擅长的外语之一。可惜在我长得足够大到可以监督自己认真学习之前外公就去世了。假如今天我有幸捡回一条命的话,我一定要试试。

那声枪响还是来了,却不像我想象中那样降落在我的额头上。它更像是擦着我的鼓膜和发梢呼啸而过,带着一串灼热的气流穿过我的灵魂。抵在额头上的压力消失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可能真的死了。可是死了的人还能睁开眼睛吗?

那一幕最终没有来到。我睁开了眼睛,看到原本拿枪指着我的男人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我面前。据说人在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的样子会倒影在他们的虹膜之上,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晦涩的眼珠里有我瞪大眼睛的惊讶模样,眼里的害怕并不比他的少分毫。他缓缓的倒了下去,就这么保持着惊讶的模样,在我眼中被做成了清清楚楚的慢镜头,拍好的成片胶片再被一根擀面杖擀得无限拉长。

我眨了一下眼睛,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按下摄影键的那第一颗子弹分明不是从他手中的枪里飞出来的。我后知后觉的扭过头,想要找寻拯救我的生命的源头,却只看到了一片一闪而过的深褐色。

再下一秒,我眼前的一切就都纷飞反转,流光一样划过我的眼睛。等到我再次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原地。身边空旷的平地被无数个叠在一起数米高的集装箱所挡住,我艰难的把冻住的颈椎向右旋转七十度,看到的东西就只剩下灼眼的红色。

我认识这个红色。它出现在新闻的贴图里,出现在哥谭市的街头传说里,更出现在我辗转反侧的梦里。

“呼吸,女孩。”我梦中的红色说到。

我被那种诡异的像电流一样的声音弹了一下额头,大梦初醒一般深吸一口气,终于感觉到灵魂归入身体的滋味。

红色的梦透过罩在眼前的迷雾看着我,我也看着我的红色的梦。

我没死。这个人救了我。

红头罩那晚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湾的码头,大概和正在偷偷交易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看到我这个无辜的外来者大概纯属意外。我命挺好,老天爷派人救了我烂命一条,只不过善后做的似乎不太好,眼下这个救我的人,分明就要比劫持我的人还要凶一点。

我大口喘着气,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迷茫之中,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和我肩并肩背靠着集装箱、还一只手提溜着我的手臂的红头罩就开麦了。

他也像那个要对我开枪的□□分子一样,压低了声音冲我吼:“你他妈怎么在这儿?”

我愣住,没想到他在‘呼吸’之后的第二句话会对我说这个。

我下意识就觉得,可能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外人突然出现,所以破坏了他和□□家族干架的计划。红头罩果然是个好人,和□□火拼的时候也不忘救下可怜的羔羊,还记得救人救到底,一路把我拉到集装箱后躲起来才算完。

“呃,我——”我不光大脑空白,心也是空白的,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当然不是自愿掺乎进这档子破事儿的,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红头罩看着我愣在原地,声音和腿都哆哆嗦嗦的,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像是经过头上顶的那个头罩的过滤,听起来就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可我偏偏却硬是从这个没什么波澜的机器人声线里听出了满满的鄙夷和无奈。

“算了。”僵持之下,他摇摇头,不再看我,“你先待在这里,别乱动也别出声——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捂上耳朵,也闭上眼睛,知道吗?”

我愣怔点点头,按照他说的做。红头罩得到满意的答复,看准时机冲了出去。

失去了刚才一直支撑着我的那股力量,我再也站不住了,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红头罩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好像还有个同伙——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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