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他来处理,最多半晌就能敲定赈灾的名单,最大力度地保证对江南的统治。当然这一切都基于沈寒川对各世家的绝对控制。
好端端想到这个狗东西真是晦气,秦不久皱眉撇头,小声“呸”了一下,可是转念一想,她现在已经八岁了,再过不到一年她就会被钦定为太子妃,到时候躲也躲不掉。算了,为了家族复兴大计,她忍忍忍忍忍忍忍。
需要忍的事情还有。回家之后过了几天,灿娘在秦夫人面前把秦不久一顿夸,直说她博学广识,才思敏捷,上进好学坚决不能埋没了才华必须得给她找个学上,秦不久哭成个泪人才让她娘勉强同意不去学堂,在家里学学六艺算了。
首先要学的是琴棋书画:琴和书由灿娘手把手教授,直到秦不久手上带刀片一指拨断两根弦,同天“不小心”折断三支笔,灿娘就再也不想看见她了。棋是跟着秦九琛学的,一个月之后可以勉强跟他过两招——一招叫随机应变,通俗来说就是瞎下,另一招叫倚小卖小,叫他开局让她五颗棋,秦九琛痛斥她“不要脸”。画呢,是请了宫中首席的画师来教,胡子头发白了大半的老先生拿钱办实事,日夜勤勤恳恳敦促秦不久下笔练习,可是有天晚上她同婢女们打了一通宵花牌。次日一头栽进洗笔池后老先生以为自己已将秦小姐逼迫至要寻死的境地连忙含泪请辞直呼“干不了”。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个月京中人人都晓得她秦不久骄纵并且不学无术,明娘听闻后直接带上自己的拿手女红住回家里发誓要教会她来一雪前耻。秦不久看着针线头都快炸了,她以前倒是接触过这些东西,当时在宫中被人排挤,内务府见人下菜碟总是克扣她的月银,没办法买通了在外采买的嬷嬷约定每月一次弄些东西出去卖,得来的钱三七分,只是她除了跳舞也不会别的,绣出的东西婢女看了直摇头,沉重打击了她的自信,于是再也没碰过这个。
她那时候舞才是最盛行的,只可惜现在大家还觉得只有舞女□□才学那个。不然她就可以不用学这些了。
血脉压制下秦不久只能抄起针线干大事,没两天手指头上面血孔都快连成北斗星,明娘实在看不下去,开恩准了她几天假自己回去看孩子。秦不久趁这段时间上街玩了一阵,然后就发现钱袋空空。
“那什么……李儿……”
“小姐!!您上上个月欠奴婢的还没给呢!”
好吧,那她换只羊薅。
安巷离正武街有点远,四周也没有那样繁华,甚至有些宁静,秦不久从马车上下来沿着台阶走到门口叩了叩铜狮子,过不多久侧门就开了条缝,一个家丁探头出来:“哎,是三小姐。”
“是我,你们大白天也关着门是干嘛?”秦不久抬脚往里面走却被拦了下来。
“哎哎,三小姐,”家丁一脸为难,“老爷来客人了,不许别人来呢。”
秦不久拔高声音:“我不是来找大哥的!我是来看大嫂的!”
家丁满脸写着“少扯了哪次不是来要零钱的”:“那……麻烦三小姐径直往夫人房里去吧,可千万别吵着老爷他们啊。”
秦不久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这个秦府并不太大,但是景致十分不错,她抄小路走过石桥,很快就看到了西施,不是,嫂子的房门口。门前两个正打盹的小婢女见她来了连忙迎上去。
“见过三小姐,夫人正在后厢房赏花呢,奴婢带您过去。”
奇怪,她们怎么一点不惊讶她要来。
秦不久嘀嘀咕咕跟在后面,直到见了人影才扬起笑脸,脆生生喊了声“大嫂”。
豆腐西施名叫司灵,自她有记忆起,她就一直跟秦一珏待在一块,是他告诉了她的名字,也是他给钱让自己支起一个豆腐摊子,时不时来看望她。很自然的,她喜欢他,后来也嫁给了他,可是这人对她的态度一时亲热一时冷淡,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尤其是,她派出去的仆从说,老爷最近一直睡在花楼。
司灵正想着是不是她怀孕了秦一珏寂寞,要不要给他找个妾什么的,就听到秦不久的声音。她对他的家人一向带有好感,转身笑着把一盘鲜花饼递在秦不久手里:“是小九啊,快来尝尝我的手艺,”看着她吃的欢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吃吗?要不要再端来一点?”
秦不久坚决不为美食诱惑,象征性地吃了四五块之后直奔主题:“那个,大嫂……”
秦一珏脚下生风地跑过来:“不久!”
倒是很少见他这么慌张了,秦不久一脸正经:“大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你……”秦一珏方才知道她要来,谈完事情就立马赶过来生怕她干了什么。“不久你是来要钱的吧。”
什么话?什么话?她秦不久是这样的人吗?
秦不久板脸:“大哥你怎么这么想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你们老不回去家里都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我看你现在是越发重视嫂子了,莫不是……有喜了吧?”
被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