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少年指关节泛白,布满伤口的手掌熟络地清洗盆中衣物。
像是没有知觉,肥皂水浸湿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而少年也只是闷吭一声,手上动作却不停
突然,屋子里传出一阵器皿破碎的声音破碎的声音,一个满身酒味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摸着大腹便便的肚子,面露潮红和红到耳后根的可疑。提着市面上很常见的廉价啤酒,毫无征兆的,将几张五颜六色的纸币一股脑丢到少年身上。
“宋怀,去给老子买酒!”男人跌跌撞撞地摇晃,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别一天天在你老子面前晃,晦气!”
男人骂骂咧咧地进了内屋,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宋还听到男人的叫骂声,早已习以为常
他甩掉手上的水珠,捡起钱就往外走
他游荡到一家杂货店门口,顿了顿,抬脚走了进去。
“叮铃——”挂在门口的风铃随着木门的动作响起声
老板窝在前台的小隔间下看彩票节目。
听到响声,总察觉来了人。用余光瞅了一眼来人后,又舒舒服服的窝回去。
最后一个数了,说不定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可不能错过了
宋怀走到货柜前游离,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方能确定酒罐的位置。
他拿起放在货架上落了灰的酒罐往回走,在路过壁柜时顿了顿,从最里面拿了包烟和打火机一起甩到柜上。
“结账”少年特有的声线颓废而又带有些清冷感
“最后一个数字是——3!”老板娘看了看手中的“9”颇有些丧气。
今天一定没有看黄历,倒霉到头了。
老板娘极不乐意地离开隔间站起来,慢吞吞的给来人结账。
再看到那包烟候略显惊讶地看过去,面前的少年看起来生人勿近,但看上去年龄不大
这孩子看起来也不过应该在上高中吧,怎么年纪轻轻就不学好呢
老板娘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快速的算好账,找完钱后又目送这位出了店门。
等他走远到看不见人影时,老板娘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现在的孩子哟!
宋怀先将酒罐带回了家,然后又改变方向,向附近山头走去。
山上人迹罕至,荒凉且贫瘠。他绕过茂密的树枝,左拐右拐,最后在一处洞口停了下来。
这时,洞口前的一堆杂草发出声响,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过草从洞悉外头,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是一只脏兮兮的灰色短毛猫,它在宋怀的裤脚蹭了蹭,露出依赖的本性,不难看出,它十分相信这个人。
宋还蹲下来将火腿肠喂给短毛猫,小猫小口小口的啃着,看起来十分的悠闲。
他而后又坐在一块历经岁月的石头上,从口袋里掏出烟。
低头点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猫儿温顺的窝在他身边,十分亲近
待到脚下烟头三五根,他抬手掸掸身上的烟灰,站起来就准备往山下走。
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后背被人盯的发麻。
宋怀回头,杉树发出了声响,躲在树后面的人总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露在外面的粉色衣角暴露了行径。
真有意思,这破地方还有人来。
这座山头没有人家居住,山上稀稀疏疏的几棵树,土地瓦黄且干燥,不适合开垦庄稼。
再说到了夜晚时分,还会有一些臭虫毒蛇什么的出没,山上寒风刺骨气温下降,就算是有钱人家想找个地方建造隐居的别墅,也不会选择这种地方吧……
又冷又危险,简直不能住人
他眉梢轻挑,颇有兴趣的望着那棵树。
准确来说,是树后面的人。
宋怀放慢脚步向山树走去,球鞋踩在落叶堆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如今大概是秋季,秋风凉凉入骨,使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如今这个少年,却像不畏寒冷似的,大冷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他推倒
热烈而又美好的少年啊,总是那么朝气勃勃。
他小心翼翼的,像发出一点声响,就能惊到树后面的那个人。
像个不怀好意的歹徒。
他在杉树前站定,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像老鹰面对兔子一样,仿佛眼前是他的猎物
出其不易,一把抓住了树后面人的衣领,把人拎了出来。
“站直了”这话是对那人说的,语气淡漠疏离,让人不敢不竖起耳朵听并尊循。
那人恐怕是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还真的就站直了让他好好瞧
宋怀往后退了几步,使与其拉开距离,方便看清。
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这么一瞧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