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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动容(1 / 3)

体检报告单的存在确实出乎程剑的预料,但他并未被打乱阵脚,而是举手示意审判长:“公诉方要求鉴定这份体检报告单的真实性。”

他顿了顿,又道:“即便证人关于饮酒部分的陈述存在错漏,但是被告在现场留下的指纹以及从他家中搜查到的赃款都确证无疑,不能因为部分细节有出入,就完全排除证人证词。”

程剑的反应很快,但李长庆证词的谬误就像一根小小的引线,点燃的瞬间,已经将旁听者心中的困惑和疑虑统统炸了出来。

薛兰泽掐着时间,抢在审判长开口的前一秒,笑眯眯地说道:“公诉方说得没错,但是关于赃款的部分,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程剑看向审判长,在得到许可后,点头示意:“请说。”

薛兰泽:“根据公诉方适才的解说,刑侦人员在赃款和行李袋上各采集到两组指纹,分别属于叶炳森和我的当事人,没错吧?”

程剑道:“确实如此。”

薛兰泽:“除了他们俩,就没发现别人的指纹吗?”

程剑心头再次浮起似曾相识的异样感,可眼下是在庭上,他就算直觉不妙,也只能一五一十地答道:“是的。”

“那我就有一个疑问了,”薛兰泽温和地问道,“从照片上看,这些钞票的成色不算新,在由薛炳森交给我当事人之前,应该转过不止一道手。”

“我姑且认为行李袋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印下第三者的指纹,那么,为什么钞票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那一刻,程剑只觉得有一颗深水炸弹在心底爆裂开,将那些隐晦的、没来得及显露在台面上的,甚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疑问一一炸了出来。

整个法庭突然安静下来,三秒钟后,爆发出更大的哗然,连审判长接连敲响审判锤都无法完全压下。

——直到薛兰泽话音落下,旁听席上的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啊,行李袋姑且不论,钞票却是转过无数道手,按说纸币上应该留下持有者的指纹,可勘验结果却只提取到陆临渊和叶炳森两个人的指纹。

那么,到底是行贿人和受贿人过分小心,将钞票上的指纹一早擦去,却又不慎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将确凿的把柄送到警方怀里,还是……这所谓的“罪证”从一开始就是有心人伪造的?

结合逻辑分析与李长庆错漏百出的证词,所有人不难冒出这个疑问。

程剑的脸色难看至极,蓦地扭过头,锋利的视线直逼证人席上的李长庆。李长庆被他盯得汗流浃背,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这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疏漏的细节,因为证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正常人的思路都是去想证物和证词是否能彼此印证,证物上是否留下被告人的痕迹,而很难留意到其中的行为逻辑。

程剑深吸一口气,飞快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已经理顺了思绪。

“根据警方的报告,在赃款上提取到的有效指纹属于被告人和叶炳森,但这并不意味着赃款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他有条不紊地说道,“提取不到有效指纹有很多可能性,或许是因为其它人的指纹叠加在一起,也或许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如果辩方律师不能提出证据推翻证物的真实性,那它就是有效的。”

“我理解辩方律师出于立场,想要为被告人脱罪的决心,但我希望辩方律师能将注意力放在案情本身,而不是过多纠缠不知所谓的细节。”

审判席上的合议庭陷入深深的沉思,经过短暂的讨论,最终没有排除作为证据的赃款和李长庆的证词。

证人席上的李长庆长出一口气,与此同时,一旁的王珏略带担忧地看向薛兰泽。

在前两个回合中,检方没占到便宜,但也没落入下方——虽然证据的真实性被打上了问号,终究摆在那里,就像悬在头顶的刀锋,随时可能将人一刀两断。

更要命的是,比起下一位即将出庭的证人,之前的针锋相对只是开胃菜。

“公诉方申请本案证人——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代理支队长徐鸣捷出庭作证。”

陆临渊眉眼低垂,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换做任何人,被往日并肩作战的队友亲手送上被告席,心里都不会太好受,何况这桩案子正是在徐鸣捷雷厉风行的推动下,才能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侦破。

陆临渊十指交叉,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和薛兰泽的视线飞快交汇了一瞬。

薛兰泽似笑非笑,眼底却冷静清明。

徐鸣捷十分详细地回忆了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配合他的说明,公屏上展示出事故现场的勘验照片——

“警方赶到现场时,受害人叶炳森已经身亡,通过分析现场痕迹,可以得出结论:他是被被告驾驶的夏利车撞倒,再来回碾压至死。”

徐鸣捷刻意强调了“碾压”两个字,公屏随之换过一张照片,着重呈现出轿车底盘上由于反复碾压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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