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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发病(1 / 3)

薛兰泽这么问并非无的放矢,反正换成她自己,绝不会贸然接受异性的邀请——尤其这个异性还对自己抱有某种尖锐的敌意。

“刨除公事不提,男性愿意放女性进入私密性的空间,理由无外乎那么几个:要么,这女人与他关系十分亲密;要么,他对这女人有意思,想把她勾搭到手。”薛兰泽托腮沉吟,“很显然,钱英哪一类都归不到……除非她提出约见的理由让包建白无法拒绝。”

“钱英最有力的筹码就是钱思颖,”陆临渊淡淡地说,“但是当警方做出撤案决定后,这个筹码也失去了效用。毕竟就案子而言,该曝光的都曝光得差不多,该毁的名声也毁干净了,连唯一可能制约包建白的刑事起诉也走不通,我想不出钱英能有什么理由胁迫到包建白。”

薛兰泽伸出一根手指,反复摩挲上唇:“也许是我们还没找到这个理由,也或许是……”

她话音意味深长地断开,抬头和陆临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刹那间两人对彼此的想法心领神会:也或许是,这个将包建白约到会馆包房的人根本不是钱英。

“提出邀约的人一定和包建白存在着某种异乎寻常的紧密联系,而且是一个他自认为尽在掌握,绝不会生出警戒心的人,”薛兰泽沉吟道,“单从这几个条件看,你觉得像是谁?”

陆临渊面无表情:“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不会贸然锁定怀疑对象,也不会将任何人排除在怀疑范围之外。”

薛兰泽定定看着他,须臾,宛如工笔画就的纤长睫毛轻轻一眨,透露出几许狡黠的意味:“很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陆临渊:“……”

他就知道试探还没完!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鉴于钱英不愿配合律师工作,检察院的卷宗又只是一面之词,薛兰泽断然拍板——亲自去案发现场走一趟。

这在刑侦工作中是很正常的思路,却鲜少被刑辩律师采纳,理由很简单:刑辩律师虽然有调查取证的权力,却无权勘验犯罪现场,申请调查也缺乏程序性的保障。这就意味着,在大多数时候,所谓的“独立调查取证”只是一句空话,大部分刑辩律师只能老老实实翻阅卷宗,从连篇累牍的套话中寻找那一丝丝可能性极其微渺的漏洞和破绽。

薛兰泽当然不会放过卷宗里的疏漏,但她更习惯亲身深入案发现场,用自己的双眼搜寻可能被遗漏的罪证……尽管如此一来,花费的时间成本和律师本身需要承担的风险同样不可估量。

陆临渊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出于职业的缘故,对刑辩律师更没什么好感。连他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站在刑辩律师的立场上,从他们的视角审视案件。他更想不到,自己会对薛兰泽生出浓重的探究欲望。

“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让她养成这副剑走偏锋的脾气和工作方式?”陆临渊忍不住想,“从菜鸟助理到顶尖刑辩律师,这一路上她承受过什么,又遭遇过什么?”

一个出身五院四系、顶着本专业前百分之三的毕业排名,甚至已经拿到保研资格和通过司法考试的高材生,民事、商事,或是应聘大公司的法务,都能混个不错的前程,何必费力不讨好地选择刑辩律师这一行?

她难道不知道,刑辩律师从某种意义上说和卧底有着相通之处,都是一脚跨黑一脚跨白,常年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游走徘徊,稍有不慎就回不过来了?

她从没为自己的安危考虑过吗?

怀揣着一箩筐的疑问,陆临渊经历了搬家以来的第一个难眠之夜,他在柔软的被枕间翻来覆去了大半宿,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好像刚闭上眼,窗外就传来鸟叫声,紧接着,有人咣咣砸着门板:“陆队?临渊?你醒了吗?醒了就吱一声!”

陆临渊艰难地撑起身,然后在天旋地转中重重栽倒回去。门外的薛兰泽听着动静不对,情急之下顾不上男女有别,一把拧开房门,就见陆临渊脸色煞白神情虚弱,额角挂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俨然是犯了低血糖的症状。

薛兰泽:“……”

尽管陆临渊再三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吃点东西就能缓过来,薛兰泽还是不由分说地将人拖起,拿外套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连着路边便利店买的面包一起塞进副驾位:“老实待着,等到了医院我再收拾你。”

陆临渊:“……”

陆支队凭直觉判断,薛大律师说“收拾”两个字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可见不是用词夸张,是真的手心发痒。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之后的一路上,他再没开过口,老老实实啃着面包。直到明华医院的火炬红十字标识近在眼前,他才低声解释道:“可能是昨晚看卷宗太晚了,一直睡不着,醒来就有点不舒服……我也没想到会犯低血糖。”

薛兰泽大约有点吃软不吃硬,何况昨晚是她自己拉着陆临渊讨论案情,一不留神就拖到了后半夜。想到这里,薛律师能把早高峰的车流一口吞了的怒火顿时消散大半,沉默少顷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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