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薛小姐对那位陆助理感兴趣,”萧睿喝了两口凉下的咖啡,继续方才的话题,“但你应该很清楚,他不是个好选择。”
薛兰泽懒洋洋地把玩开关:“何以见得?”
“你已经看了他的心理鉴定报告,还需要详细解释吗?”萧睿悠悠道,“PTSD患者长期处于警报状态,久而久之,生活会变得杂乱无章,甚至对人情关系产生回避和退缩。严重些的,甚至会对创伤源形成应激反应,比方说,会畏惧和异性产生较为亲密的关系……”
薛兰泽几乎有些佩服萧睿,天知道他为了抹黑陆临渊下了多大功夫、请教了多少心理专家,虽然他挑灯苦读的理由荒谬且可笑,但能让萧二少除了作奸犯科就是酒池肉林的脑子里装进这些纯学术的分析,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艰巨的工程。
“这份报告的真伪姑且不论,就算是真的又怎样?”薛兰泽用十分平缓的语气说,“没人愿意经历这些,就像顺流而下的泥沙无法选择自己的上游,萧二少会投胎是你的本事,但你不能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萧睿早猜到她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我明白……任何人乍一听说这些遭遇,第一反应都是怜悯和同情,尤其他还长得不错,很容易激发女人所谓的‘母性’和怜爱之情,对吧?”
薛兰泽只觉得“母性”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从声母到韵母都玷污了一遍。
“但是薛小姐,从你和他认识到现在,这位大助理有将他的心理状态向你透露只言片语吗?”
薛兰泽微微皱眉。
她当然听出萧睿是在挑拨离间——这小子的潜台词无外乎陆临渊故意隐瞒这些,还是出于猜疑和不信任,也就是说,薛兰泽和陆临渊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亲密和牢不可破。
结合他之前发来的照片,以及陆临渊瞒着薛兰泽和警方秘密接触的事实,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陆临渊不信薛兰泽,从处心积虑地进入君伦,到成为薛兰泽的助理,这一连串行为背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很可能跟薛兰泽与萧家兄弟的关系有关,甚至会对薛兰泽产生不利的后果。
薛兰泽沉吟片刻,将措辞和语气反复斟酌,用一种乍听上去十分平稳,仔细推敲却能捕捉到动摇的语气说道:“他或许对我有诸多隐瞒,但这也很正常……没人愿意把自己的伤疤坦露给别人看,换成我也一样。”
萧睿怀着胜券在握的笃定,微笑道:“但你开口前犹豫了……看,这就是差别。”
薛兰泽低垂视线,借此遮挡住飞快闪过的厌恶,同时眼角斜瞟,发现时针正缓缓逼近十点整,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不管他进君伦抱着怎样的目的,也不管他对我是猜忌还是信任,这似乎都跟萧二少没关系吧?”薛兰泽冷冷道,“你要说的都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支撑着站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擦身而过的瞬间,胳膊肘忽然被拽住,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将她整个人摁回沙发。
薛兰泽没有挣扎,以她现在的状况,就算使出洪荒之力也是白搭:“薛二少,你什么意思?”
“我的话,薛小姐没听明白吗?”萧睿收敛了笑意,淡淡道,“你可以走,但是是十个小时之后。”
两人的距离无限挨近,萧睿喷出的热气尽数撒在薛兰泽衣领里,那一刻,薛大律师疯狂炸开鸡皮疙瘩,必须拿出全副自制力,才能勉强按捺住将此人大卸八块的冲动。
“既然萧二少这么笃定我不能拿你怎么样,”薛兰泽冷冷道,“现在走和十个小时以后有什么差别吗”
萧睿轻笑了笑:“当然有。”
薛兰泽轻挑眉梢。
“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只有关系非常亲密的异性才有资格进来,”萧睿偏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光,仿佛野兽端详指爪下的猎物,“你说,如果被小报记者拍到薛小姐大清早从我的别墅离开,并且公开在网上……会是什么结果?”
薛兰泽眼神骤冷。
“当然,如果薛小姐需要,我也很愿意出面澄清……不过你应该清楚,八卦这东西从来是越澄清传得越疯,到时满城轰动……啧啧,不知道那位陆助理会作何感想?”
薛兰泽一字一顿:“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萧睿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故意拖长尾音,“其实薛律还有第二个选择,就是坐实八卦,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可以保证,你将得到完全不同的体验,绝对比和那个姓陆的在一起时快活许多……”
薛兰泽忽然弯下眼角,仿佛翻折的刀刃,盛着似笑非笑的光:“什么样的体验?”
她抬头看着萧睿,仰起的下颌呈现出姣好柔美的弧度。萧睿的眼神不知不觉深了,突然放开钳制薛兰泽的右手,空出拇指慢慢擦过薛大律师嘴角。
“如果薛小姐感兴趣,我不介意现场演示一番,”他低下头,那张脸越来越近,鼻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