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医馆的大夫一来把脉,也说是一个月身孕。
大奶奶震惊地看向李吟娥,后者又震惊地看向跪着的芫花。
“芫花,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郎君对你千好万好,平日里还让我多多照拂你,你就如此对待郎君的真心吗?”李吟娥拿出手帕,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不住地咳起来。
芫花低垂着头,任房中的几人如何质问都不开口。
直到秋色进房,贴在大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奶奶猛地起身打了芫花一巴掌,还踢了她一脚。
“贱婢,毁了我的敬哥儿还不够,还想毁我的州哥儿”大奶奶打了一巴掌还觉不够,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芫花身上砸。
李吟娥明白过来,跪在地上抱着大奶奶的腿求情,说芫花不管怎么说,怀的都是杜家的孩子,为着杜家的血脉,她愿意认下这个孩子!
“你少假正经了!都怪你!”李吟娥的一句话,居然让芫花开口了。
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说中,她说出了她是怎么被李吟娥逼着去服侍大少爷,又是如何记恨上大少爷和李吟娥的。
“他那处撑不到片刻便瘫软下来,我还年轻,凭什么要跟着一个病秧子!就凭我是丫鬟?你们是主子?我不服!”芫花大吼出声。
大奶奶平生最恨有人诋毁自己的大儿子,打了她几巴掌后,让力气大的竹青继续打。
争执间,杜宗州收到风声,从书院匆忙赶来,抱着芫花不准任何人打她。
“娘,芫花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是真心爱着她,求娘成全我们!”杜宗州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李吟娥见状也跪下求情,说她若早知道芫花和五少爷相爱,定不会让她去服侍郎君。还哭着跟芫花道歉,说自己都是为了她好:“我真心拿你当姐姐,郎君对我好,我便想着和你一起分享他的好,算是还你十五年的陪伴之恩。”
大奶奶心中松动,想着也就一个孩子,大不了到时故技重施,生下孩子再处理芫花:“你们先起来,明日竹青送芫花出府,去庄子上养胎,等生了孩子再说。”
结局皆大欢喜,李吟娥退回椅子上,和大奶奶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
啪——
门被大力推开,是杜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带着一群随从,不知听到了多少,房中人纷纷跪下。
“来人,把那个贱婢给我拖下去!”老太爷一发话,跟来的随从上前,把躲在杜宗州怀里的芫花拖走。
杜宗州伸手想拉,被一根拐杖打了。
“老大媳妇,我还在府里呢,你就敢如此阳奉阴违,从今日起,管家权交给老二媳妇”杜老太爷面色铁青,冷冷发话。
说到最后,许是生气,还猛咳起来,左右两个丫鬟一个递水一个拍背。
大奶奶被公爹当场抓住把柄,不敢说话,李吟娥哭着扑向老太爷,求他不要收回大奶奶的管家权。
她扑过去的时候,正是老太爷一口气没顺下去的时候,老太爷被她一惊吓,差点背过气去,心中更是怒从中起,觉得大奶奶连个媳妇都教不好。
“此事等伯文从海陵府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说说!”杜老太爷冷哼一声,被丫鬟搀扶着离开。
房中一片安静,杜宗州先反应过来,抱着大奶奶的衣袖求情,求她救救芫花。
“你娘都自身难保了还救她?一个丫鬟死了就死了”大奶奶撂下狠话,又怕自己唯一的儿子伤心,承诺等风波平定,她选几个更貌美的丫鬟送到他的院子伺候。
“不!娘,我不要其他人,我就要芫花”杜宗州伏在大奶奶身前痛哭。
他比谁都清楚,杜家无人敢忤逆老太爷,芫花这一去,和他就是阴阳两隔了。李吟娥也在哭,拿着手绢抹眼泪,说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走这一趟了...
“哎呀,娘,不对啊,老太爷怎么会来荣寿堂?”李吟娥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劲,老太爷素来在杜府时,不是在房中和两个丫鬟红袖添香,就是去二房和二老爷谈谈朝堂之事,极少涉足大房的院子。
赵妈从外边赶来,说方才有小厮见到琼音曾在荣寿堂附近出现。
“好啊!二房看着不争权,落井下石的手段倒不少!”大奶奶拍着桌子,埋怨二房每年从大房取走了不少银钱往上打通关系。
还有傅应芳表面上跟她姐妹相称,说自己不会管家,暗地里却行着挑拨大房和老太爷关系的恶心事。
骂完二房,她让杜宗州和李吟娥先回房,自己则带着赵妈去找老太爷。
李吟娥抽泣着走在回雁月堂的路上,大老爷的两个丫鬟德音和琼音与她擦肩而过,她们轻声呓语,对她说了一句:“谢谢大少奶奶的消息。”
杜家老太爷六十九岁的时候,虽行将就木但色心不死,两个儿子投其所好,送了两个年方十九的丫鬟。
一个叫德音,是大儿子杜伯文从广陵府买来的妓坊女子;一个叫琼音,是二儿子杜仲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