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千两周转。
如今生意红火,忙得不行。
出了这件事后,裴似深觉李吟娥应多带点银钱在身上,以防万一急用银钱时,他不在怎么办?于是在一日晚间,将五千两银票交到她的手上。
“你做官的俸禄这么多吗?”她看着手中厚厚一沓银票惊呼。
“还好吧,神棍那里还有我的五万两呢~”裴似满不在乎,也就五千两而已,闲云观的东西随便卖一件都不止这个数。
提到银钱,倒让李吟娥想起今日去荣寿堂请安时,大奶奶说她爹娘不仅赔了五千两,还有银钱周转,哪像无钱之人,言语间都在疑心她家是故意讹杜家的钱。
“你又给了我娘银钱吗?”除了裴似,她想不出还会有其他人帮她。
“真不是我!”裴似摆手回道。
当日,他向李吟娥她娘坦白他们的关系后,想塞钱给她娘,却被拒绝了,说五千两已够用,下月便会归还,只让他好好照顾她。
算计落空,老太爷躺在床上把大儿子叫到床前骂了一顿,责怪他办事不力,眼见这好日子将近,连一个女子都没摆平。
大老爷低头听训,不敢出声反驳;二老爷在旁劝慰,说此事尚有转机,他这几日会与大哥好好筹谋。
离开松柏堂时,大老爷问二老爷:“真要走这一步吗?那人素来...”
“大哥,切勿妇人之仁,只要他能帮我们办成这件事,一个女子而已。”二老爷背着手,眯着眼看向远处西边一隅的高阁,也是他们帮李吟娥找的守节好地方。
只是牺牲一个女子,既能免除杜家几十年的赋税和徭役,还能在陛下面前挣个好名头,何乐而不为?
两人心照不宣,笑着分开各自回房,分别之际,二老爷说他会尽快找那人过来。
大奶奶得知他们的打算后,每日看着来房中请安的李吟娥,心中不免愧疚,但一想到杜家往后的荣华富贵,这点愧疚也没了。
当今陛下与太后最是看重「节孝」二字,对出了节妇的家族多有表彰,杜家盘算节妇旌表一事已逾十年,几位媒婆为他们寻了许久,才找到李吟娥这个难有子嗣不易嫁,还没有背景的商户独女。
只差这临门一脚,杜家便能锦上添花,更进一步。
这事成了,她就是杜家的大功臣,也不枉敬哥儿的牺牲,倘若不是李吟娥这个克夫之人进门,她的儿子怎会早死!
大奶奶算着日子,等着救星入府,一连等了三日没等到,倒是先等来了李吟娥的娘,入府后,直奔雁月堂。
“娘,你怎么来了?”李吟娥正在阁楼看书,菘蓝带着她娘推门而入,万幸裴似今日公务缠身,暂时不在。
“来看你!”苏合香见她一脸惊慌的样子,就知道当日那位公子怕是时常来此。
说是看女儿,实则却是来送信的。
苏合香从金陵府回去后,先赔了他人五千两,正愁手中无余钱做生意时,一对夫妇登门,言之凿凿说他们欠了李吟娥五千两,扔下一封信和五千两的银票就走了。
信上有酒香,闻之如沐春风,李吟娥打开信,信中仅二字:
「谢谢」
她未曾借过银钱给他人,怎么会有人欠她银钱?细闻酒香后,李吟娥问道:“娘,那对夫妇可曾留下姓名?或者有何特征?”
“不曾说姓名,丢下信和银票就走了,只让我们放心用,女子脸上有疤,男子走路一瘸一拐。”苏合香细想之后回道。
虞蓁的良人曾为了替她家伸冤奔走,被陈为行派人打伤了腿,想来她是找到了他。
真好,她还活着!
李吟娥拿着那封信喜极而泣,细细看了几遍后,才找来蜡烛烧毁,苏合香诧异她的举动,她在家时,何曾如此小心翼翼行事?何曾有过这般的防人之心?
“吟娥,杜家对你不好吗?”说这话时,苏合香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娘,你莫担心我。”李吟娥回避了自己娘亲的这个问题,杜家背后之人是瑞王,明面上还有长公主这个靠山,有权有势,她就算说了,也是让她爹娘徒增担忧。
女儿不愿说,苏合香悔恨交加,捶着胸口说对不起她,早知杜家人心肠歹毒,他们就不该听信媒婆一面之词,未亲自登门见杜宗敬便把她嫁出去了。
阁楼之上,母女二人抱作一团,菘蓝立在一旁,想起杜家的所作所为,也是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