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两人到来,好将卖身契交给她们。
破庙中的三位女子相拥而泣,裴似在不远处向左将军道谢。
“谢了,左大哥!”裴似难得向人行礼。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红绮说上次要不是你的那封信,她还抓不住周家的人,”左将军拍着他的肩膀,看他直勾勾地盯着破庙中的女子,于是问他:“那个女子是何人?”
“她是我夫人!”裴似回他,满心满眼都是李吟娥。
“哟,裴无定竟有了夫人?这位姑娘谁家的啊,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常听朝中大臣们私下议论裴似,说他冷漠无情,目中无人,哪像祥瑞之人,更似那阎罗王转世...
“就是你方才吊唁之人的孙媳妇。”
“你...确实够疯。”
...
破庙中,李吟娥从衣袖中取出德音和琼音的卖身契。
这一张轻飘飘的纸,困了她们二十年,德音向她道谢,琼音拿着自己的卖身契,喜极而泣。
她从小被牙婆买去做瘦马,第一次见这张纸时,她才十五岁,一富商买走了她,后来富商又把她卖给旁人。
辗转多年,被卖多次。
她在二十岁时,终于不再是被人卖来卖去的瘦马。
“银钱可到手了?”李吟哦开口打断两人的哭泣。
“嗯!大少奶奶,你怎么知道老东西的银钱和金条放在书房的柜子里?”琼音抹掉眼泪,疑惑地问道。
这藏钱的地方,连她们两个常在松柏堂的人都不甚清楚,为何眼前不常来的李吟哦却了如指掌。
“我猜的!快走吧,换个身份好好活下去!”李吟哦催她们快走。
两人收起卖身契,背起沉甸甸的行囊,走向马车,临下车前,琼音回头大声说道:“吟娥姑娘,多谢你!我五岁之前叫枝娘,此生若有缘再见,我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她眼含热泪,挥挥手向两人告别。
回城的路上,裴似也好奇她怎么会知道杜家老太爷藏银钱的地方。
“他们当我是个死人,藏钱之处从不避我。”她说。
前世,她常在书房跪着听老太爷的教诲。
有一日,杜宗州找来,求老太爷给他点银钱,老太爷最疼这个像他的孙儿,挥手让他出去后,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书柜中的暗格,里面是老太爷积攒一辈子的银钱和金条。
他们刚翻墙回到房中,菘蓝来说:“大少奶奶,老爷和夫人来了。”
生怕爹娘又与杜家人吵起来,她急忙赶去灵堂,拉着爹娘回了雁月堂。
去阁楼却不回房,苏合香盯着紧闭的房门,再看女儿躲闪的眼神,这房中今日怕是有人在。
是何人,她自然心知肚明。
“爹、娘,你们今日回江陵府后,帮我去找一个人,就说她欠我的恩情该还了。”将将落定,李吟哦便拉着她娘的手说道。
“好,可还需要我们带其他话给她?”苏合香问道。
“不用,她知道我是谁。”她看向窗边,暑气渐收,秋日快来了。
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见面,自有说不完的话。
谈话间,苏合香说老太爷死前几日,她曾在江陵府见过大老爷,像是在找人,四处打听。
大老爷能去江陵府找谁?定是背叛他的虞蓁。
不过,她并不担心虞蓁被他找到,因为马上他就自顾不暇了。
“对了,娘,我要归宗。”前世今生三十一年,该她走出杜家了!
“好好好,我今日回家先去找你说的那人,三日后来接你回家,可好?”苏合香激动不已,他们夫妇来时,正愁怎么劝她离开杜家。
“娘,三日后,你带着那人莫来杜家,直接去金陵府的府衙,敲登闻鼓告状!”她细细交代。
“告谁?”
“告杜家大房与人合谋设局骗婚!”
有凉风吹进来时,她爹娘已回家,临走前说他们拼死也会带她离开。
翌日,老太爷下葬后,大老爷与二老爷相约去了松柏堂。
因老太爷生前曾立下规矩,他死后,所攒下的一万五千两,由两兄弟平分。今日,两人送走了老父便来取钱。
只是翻遍了松柏堂,连碎银都无。
“难道爹老糊涂,把银钱放在别处了?”大老爷打开书房中的暗格,里面空空如也!
“爹向来都把银钱藏在书房,没道理找不到啊...”二老爷也毫无头绪。
两兄弟找了两个时辰,找到精疲力尽,瘫坐在椅子上,大老爷突然想起昨日德音和琼音离府时,行囊满满当当,杜管家曾说这二人与他擦肩而过时,行囊中像是有硬物碰撞的声音?
“不好!钱被她们偷走了!”大老爷起身,想唤来小厮去追离开的两人。
“大哥,何需担心?她们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