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嘻嘻哈哈地携手离开。
孩子们的心结容易解开,但大人们就难说了。
离开正院,回到敝庐后,卫青与霍去病像往常那样进了东边书房,下人们奉上茶后便随即退下。
“这事儿都怪我!”
霍去病叹了口气,看上去颇为苦恼。
“要不是我自作主张,找人来瞧大母的病,大母也不会这般生气。她之前说好,其实心里必定是不安得紧,但只不好对我们说。”
说着,他蹙眉叹气。“大母恼我是应该的,等她气消了些,我再向她认错。”
卫青却道:“你别胡思乱想,要找人也是我先提的,跟你何干。何况大母哪是爱乱责怪人的性子,只怕她心里另有事,又或是真的身上不大好,这才没心情搭理我们的。”
霍去病明知舅舅是在安慰自己,但他心中挂念卫媪,因此仍是闷闷不乐。
卫青又道:“明日我便进宫,顺便带御医来家里。咱们到时一块儿在跟前侍候着,要是你大母心里仍不自在,咱们也好帮忙劝解。”
霍去病连忙答应着,卫青问道:
“今日之事,你命人查得如何了?”
“上回逮住的那四人,都已招认了。他们这回前来,确实是冲着舅舅您来的!”
霍去病此时眼中精光乍现,犹如一头猛兽,既得鹰扬之威,更显螭虎之势。
“那雷被所言,虽有夸大。但淮南来的这几个逃兵,都是实打实的奸细,这点跑不了!”
“他们应诏入伍,借口淮南王无道,将刘安和他那一大家子痛骂一顿。私下里,这几个人却取出钱财来,试图想和咱们身边的护卫搭上线。”
“舅舅身边的人不消说,便是我底下的人,对这些伎俩也不会放在眼里。我那几个人,日夜留神防备这个。这不,他们一有动作,逐荤几个都打探明白,赶紧来回我了。”
卫青本是默不作声地听着,此时,他方才溜了自己外甥一眼,似笑非笑道:
“他们没得仗打,怕不是都憋得狠了。那些人落到你手下手里,不把他们扒皮抽筋都是轻的!”
霍去病微微一笑。“即便有这心,可事涉重大,他们几个不敢乱来。”
“逐荤他们稳住了那些人,又跟他们套近乎。原本那些人满口里只说是想报效朝廷、想投靠到咱们家这些言语,不过哪里哄得过逐荤等人。没半个月,全给套出来了。”
“之后我命他们不可轻举妄动,直至又派人暗地里跟了那几人个把月,见他们确实在都中再无别的同伙,这才命他们动手将人悄悄拿下。”
卫青满脸忍俊不禁。“逐荤踏粥他们来了咱们大汉才几年,便学得这油嘴滑舌的本事,连淮南细作都吃他们骗了。果然是得高人传授啊!”
霍去病只当没听见,继续道:
“四人分别用了刑,最嘴硬的也过不了三回水刑,全招了。他们全都口称,是奉淮南王刘安之意,欲行刺舅舅您。”
“他们还招认,刘安在国中常有疯癫之语,诋毁陛下。此人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此外,他们还提到,刘安本要派人潜进家里,充当仆役接近咱们。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提到此事,霍去病眼中杀气忽现,卫青一时也沉默下来。
原来刘安早有计划,意图谋反。他与国中谋士等人屡屡商议,都觉得朝廷连年征战用兵,天下不稳,人心浮动,正是大好机会。
既造反,用兵最为要紧。刘安不惧皇帝,却深为忌惮天子麾下的大军兵马。
尤其是深知有卫青这位大将军在,全军上下必然只效忠皇帝一人,绝无异心。
因此,刘安见拉拢之路断然走不通,便欲除去卫青,然后方才行事。
于是他派出刺客假扮逃兵,前来长安寻找机会下手。
除了在军中刺探,刘安本欲另派高手,装成逃难百姓前来卫府为奴。若能接近卫青身边,自然再好不过。
谁知卫府中用人,却是十分精细。
卫府买奴,从不买十岁之下的奴仆。而且必定是本地人,有家人在的才可。
卫府看中选好后,必得其父母亲眷允准了,这才能买下送进府。
便是进了卫府后,也须得先做粗使活计起码一年。无论男女,初买来后头一年都不得进内院,只许在外门或前院那儿做洒扫。
这一年里,各处的苍头、仆妇细心留意,观其为人品行、言语举止。
若是做得好的、为人实在的、嘴巴牢靠的,这才能被安排进内院中当差。
即便进了内院,也得先干上个两三年守门户、看庭院,打扫修剪之类的杂役。想要一进来便当上主人贴身奴婢的,在卫府中是不成的。
因此,面对着这水泼不入、针扎不进的卫府,刘安那些手下眼见毫无可趁之机,只得告之刘安此路不通。
他们转而想从军中下手,另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