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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狗烹(2 / 2)

。没想到如今也派上用场。

不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正冷眼旁观这一幕。身材矮小的男人,大拇指戴着枚硕大的黄金红宝石戒指,嘲讽道:“大熵的嫡公主可真是弱不禁风,见到刀都能吓晕过去。”说罢,他瞄了眼身侧的男子,长发如黑羽般披散在肩上,微微随风摆动,正沉默地目送着一众人火急火燎地离开。尽管已相处多时,他偶尔仍忍不住多看这张脸几眼。

容华双眸紧闭,不消片刻便被小心置于软塌之上,周围的人皆是手忙脚乱。只有知道内情的巧嬷嬷留在塌前,医官捂着缁布冠背着药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搭上脉,眉心紧锁,且越拧越紧。

搞得众人愈发紧张,虹影问道:“大人,我家主子如何了?”

“这……”医官神色为难,诊出病症来倒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公主昏迷不醒,还伴有抽搐,却脉象如常,他不敢妄下定论。

这时一名妇人也匆匆赶来,身着淡雅的湖绿色妆花妆花织金纱襕裙,裙身绣了牡丹,秀美的脸蛋儿染上焦灼:“这是怎么了?”

容华感受到一只柔软的手覆上额头,悄悄将眼张开一条细缝,太子妃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片刻后又轻咳一声,转身问医官:“公主是得了什么病?”

医官眉头紧锁,一脸茫然。

太子妃不由得朝他使了个眼色,医官立刻心领神会,犹疑道:“公主是……公主是……由于惊吓魇住了?”瞧太子妃微微点头,才继续坚定道:“对,公主就是受了惊吓,一时魇住了。暂时无碍,待我开个方子,按时服下就可苏醒。”

容晟也紧接着赶到,眼睛几乎冒出火来,揪着亲从官的领口便发作:“下贱的奴才,我不要了你的命!”亲从官也是欲哭无泪,当场便跪倒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卑职无意惊吓公主,只是怕公主执意闯入东宫,卑职也是怕公主落下抗旨不遵的罪名,情急之下才拔刀威吓。”

“容晟,”太子妃轻轻抓住容晟的胳膊,温声道:“他们也是无心的。”

容晟与太子妃默契很深,只消一个眼神就明白过来,怒斥道:“你们还不快滚出去,难道要再将公主吓晕一次!”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娘娘。”几个亲从官齐声道,便争先恐后逃一般地离开。

“你们也先下去吧。”太子妃将巧嬷嬷、虹影、医官和一众太监也都屏退。

屋内顿时陷入死寂,容晟寒着脸,走到床前:“还装,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

容华这时才慢悠悠睁开眼睛,一脸茫然道:“皇兄,发生了什么。”哪知下一秒便被揪住耳朵,“哎呦”“哎呦”地叫唤。

“都是皇祖母将你娇惯坏了,如今连父皇的旨意也敢违逆。”

容华扁扁嘴:“我是父皇的血脉至亲,难道他还能斩了我不成?倒是你和三表哥……”

容晟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那与父皇相似眉宇间也染上了同样的忧愁,她印象里皇兄一直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的不安像涟漪般扩大开来。

“魏胜贪污是实,父皇迁怒于我也是实。父皇苦于魏氏久矣,皇祖母病重的这两年他明里暗里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亲信,担任朝廷要职。我也是如今才知我们的父皇有多么忍辱负重,他表面对祖母言听计从,实则一直积攒势力收买人心,为的就是今朝削弱魏氏,如今时机成熟,只怕纠察魏胜贪赃只是个开端。朝廷,要变天了。”

容华一时征愣,又想起父皇恭顺的表情,他总是对皇祖母笑着,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愿承认,在他眼里,皇祖母和魏氏都是他奋力摆脱却又无能为力的噩梦。

皇兄的话很快就应验,魏胜贪污的罪名很快就被刑部坐实,面对如山铁证无可辩驳,父皇下旨将魏胜斩首示众,态度坚决。处斩魏胜只是一个开头,朝臣闻风而动,此后检举弹劾魏氏的谏书似雪片般聚集,连她官拜光禄大夫的外祖都未能幸免。一时间整个魏氏一族上下人心惶惶,她可怜的外祖在丧子和暂夺官职的双重打击下,一病不起。

皇兄即便解了禁足,也是深居简出韬光养晦。纵使如此,还是受到了魏氏一族的牵连,三番五次被父皇呵斥。以前她并不晓得,恭顺如父皇,转眼间竟也能变得喜怒无常。

魏氏的“恶行”被添油加醋传至民间,招致民怨沸腾。宫里面也难免风言风语,魏氏跌落神坛,从风光无限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知道魏氏有罪,可却罪不至此,父皇当初登上皇位也是倚仗魏氏,如今兔死狗烹,大有对魏氏斩草除根之势。以往同魏氏交好的世家、大臣见魏家大势已去,也纷纷作鸟兽散,不踩上一脚已经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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