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好香啊!”
一个小男孩用力的吸着鼻子,感觉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是有多久没闻过肉的味道了?
“咕噜咕噜~”
好多人的肚子都发出来了叫声。
妇人们将野菜全都倒入锅中,又搅拌均匀。
“还要多久才能吃啊?”有那等不及的,早拿了破碗炖在土灶边,巴巴的望着大铁锅,舔舐着嘴唇。
烧火的妇人斜眼:“急什么?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虞小娘子可说了,人人有份!”
“我这不是大半年没沾过荤腥,馋的厉害嘛!”
“就你馋!”
“都拿碗过来吧!”
碗中的蛇羹呈乳白色,点缀着翠绿的野菜,光是看,就叫人食指大动。
等不及蛇羹放凉,捧着破碗喝上一口:“鲜!”
别看蛇羹中未加任何的调味料,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鲜美,简直是鲜掉人的眉毛。
“幸好只我们这些人,若跟来的人再多些,这条蛇怕是不够分。”
“嘿,你们说,要是他们知道跟过来能吃到蛇羹,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那还用说?估计得捶胸顿足好一番痛哭呢。这可是肉啊!实打实的肉!我听虞小娘子说,幽州那地界多的是呆头呆脑的狍子,好猎!你们说,到时候我们是不是顿顿有肉吃?”
众人喝着蛇羹,你一言我一语的畅聊着,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满足。
夜幕下,灶坑里未燃尽的柴火冒着丝丝白烟,绵远幽长。
虞薇念侧目,正瞧见一个汉子捞出碗里的蛇肉,放到妻子的碗里。
妇人想要拒绝,却被汉子一瞪眼,红着眼眶接了蛇肉。
那对夫妻虞薇念识得,是老瓦匠的徒弟。叫什么姓名倒是不知,只知道汉子姓陈,他家娘子姓张。
说起来都是可怜人,发大水时张娘子正怀着身孕。平日里讨了饭得了施舍,陈小哥都是紧着妻子吃。可就算这样,营养还是跟不上。
三个月前张娘子临盆,双生胎,有个刚出娘胎就去了,没活的成。
而活下来的那个,也因着张娘子整日吃不饱肚子没有奶水,明明三个月大的娃娃还跟只小奶猫似的,瘦弱的让人心疼。
看着怀中的孩子,张娘子鼻子一酸,流下两行清泪。她的孩儿怎么就这般命苦,偏偏投生到她的肚子里,一出生就跟着她受罪。
虞薇念见不得这些,眼睛发酸的撇过了头。
陈小哥握住妻子的手,安慰着:“娘子莫哭,你没听他们说嘛,等到了东北,遍地的狍子和鱼,咱们就饿不着了。咱们的孩儿,也会好好的长大。”
“嗯!”
张娘子抹了把眼泪,吸着鼻子轻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