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尊卑贵贱,人人生而平等,女子也好,寒门也罢,皆可通过努力改变命运。臣下尊重上位,但不必下跪行礼,子女尊重父母,并不用晨昏定省,妻子尊重丈夫,却不容三妻四妾。”
孟邺面色一沉:“三纲不振,乡野之地,果真野蛮。”
王欢并不想试图教会一个古人拥有现代思想,当下只是笑着摇摇头,继续大步走了去。
回到掖庭宫,这一切似乎都变了。
此时天色有些昏沉,姑娘们都已回到了寝房准备休息,她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题都是沈芸,王欢在外面时,里面的声音声声传入耳中:
“听说了么,蕊心她们被发卖了,方姑姑也被赶出宫了。”
“方姑姑都被赶出去了?这沈芸也太有能耐了,以后可万万不能得罪,诶呦,我得赶紧把钱给她还回去,阿娴,你还不赶快将她的铺位换回来?”
“对对。”几个宫人说着,七手八脚地行动起来,王欢笑着摇摇头,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估摸她们弄完了,于是推门走进来寝房。
原本还在说话的宫人,此刻忽然鸦雀无声,王欢原来的铺位已经不在,转而去了个更好的位置,月俸也重新回到了她的柜子里。
见她们没有说话,王欢朗声道:“各位姐姐,沈芸从前不晓事,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恶事,如今不求姐姐们原谅,只想尽力弥补一二,从前我抢了姐姐们不少银钱,如今一人一两奉还姐姐们,不恭之处,还请担待。”
说罢,将搭子了的钱掏出来,一两一两递到掖庭众姑娘面前,姑娘们面面相觑,开始不敢拿,瞧着有人开始拿了,他们这才收下了沈芸的银钱。
发完只有,搭子里尚还剩下许多银钱,她将银钱搁在桌上,便脱了衣服去睡。
这一夜,王欢睡得极安稳。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王欢睁开眼睛,四周空无一人,王欢隔窗看了一眼,只见一众下人都在外面洗衣服,心照不宣地,并没有人吵醒她,她打了个哈欠,又在倒在炕上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何时辰,王欢起身后,看到桌上的银钱并未有丝毫减少,她留了几两银子,便叫了林馨儿,让林馨儿将剩下的银钱发给其他寝房的姑娘。
五日后,内侍省下了新的任命文书,一个叫做徐若的女官调任掖庭宫做了掌事。
她刚上任,便将掖庭宫的一种宫女都集到大院中,嘱咐她们少说多做,不可生事。徐若看去二十五岁上下,明媚艳丽,但眼神中却带了几分疏离,王欢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导员,也是个年轻姑娘,刚刚博士毕业,就考到了湖师大教课,王欢觉得她很亲切,亲切地就像她的姐姐一样。
林馨儿从旁小声对王欢说:“听说她以前也是个风光女官,差一点就成了司膳司的掌司,可后来不知道得罪了谁,被贬到西京侍奉罪嫔。被贬西京的,这辈子都没什么回来的机会,但这徐姑姑也不知道搭上了谁的关系,竟然调回了大内。”
王欢听后,看了一眼徐若,没有说什么。
这朝堂变幻莫测,贬谪升迁原本就是极平常的事,就像《桃花扇》里说的,昨日还谢宴宾客,也许今日就大厦倾覆,同样,昨日贬谪落难,今日未必不会再度发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可小觑啊。
徐若面色冷淡,看去并不是个好接近的,她训诫完众人,一众宫女忙答应,然后便散了去。
林馨儿叹了口气:“看来也是个厉害的角儿。”
王欢“嘘”了一声,抬眼看了徐若一眼,徐若此刻也正在看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徐若说道:“你,随我来。”
王欢愣了一下神:“我?”
徐若点了点头,走进了寝房,王欢于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徐姑姑不喜欢方姑姑的寝房,于是在她旁边辟了一间新房,从前方姑姑的房间脏乱不堪,而徐姑姑的房间却窗明几净,还带着几丝幽幽清香。
房间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副桌椅,一个洗漱的盆,一个花架,架子上摆了几盆月季,清香正是从此处而来,架子最下面放了几坛酒,徐若拂了一下座位:“坐吧。”
王欢不知她是何意,当下也没有违逆她,坐在了座位上。
徐若面上无喜无怒:“今日清晨我来的路上,内侍省的人一直在提点我,说掖庭宫有个叫沈芸的宫人,她上面有人护着,叫我以礼相待,否则丢了官职是小,丢了性命是大,我实在耐不住好奇,便叫你来,瞧瞧你到底生得有何不同。”
王欢一怔,忙起身说:“姑姑别听他们乱说。”
“沈芸,我原本是被贬到西京的,这辈子没什么机会回京了,是你让我又回到京城了。”
“我?”王欢不明所以。
徐若薄露笑意:“上一个住在这里的姑姑,因为得罪了你被赶出了宫,此事在宫里已经传开了,内侍省拟了好几个女官的名字,但她们都怕得罪你,谁也不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