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虞侯就是让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教你便是。”
“教我?”沈芸眉头一皱,“虞侯的意思是,让我做伪证?”
“昨夜的确有人见过四大王,这算不得伪证。”
如意算盘打得真精,他想将四大王和梁璟拉下马,竟然想到让王欢去做伪证,其实昨天晚上王欢一直和梁璟在一起,的确是最合适的证人。此事若是能一举击垮二人最好,击不垮,至少也会让皇帝对四大王有嫌隙,若是皇帝不信,只将王欢推出去就是,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倒是不错。
但他刚才说帮王欢恢复良籍的话,王欢是一个字都不信。毕竟在学校的时候,导员天天给她画大饼,大二说让她当学生会主席,大三说要给她争取保研,大四又说要把最有出息的侄子介绍给她,王欢吃了好几年的饼,直到毕业了,导师也没完成对王欢的承诺,哪怕一件。
所以,对于别人给他承诺“将来如何如何”,她基本已经免疫了。
她看着曹通焕说:“你们既然在梁宅见过四大王,那昨夜只去他府上搜就是了,找我干什么。”
“搜宅?你说得轻巧,他梁家是朝廷命官,若要搜宅,需得中书门下下发搜捕文书,不过粱珩刚胜了一场,中书门下那几只老狐狸岂会为了这未知真假的事得罪梁家。你且去说,我护你周全。”
“你护我周全?不是,你既然都说了,中书门下都不敢轻易动梁家,你还能护我周全?”王欢撇了撇嘴。
“这样吧,我写个婚书给你,教你到我曹府中做个妾室,这样你可放你了吧。”说罢,刮拉了一下沈王欢的脸颊,“太子不会给你名分,我可以给你,嫁到我曹家,可是你的殊荣。”
曹通焕摸了一下王欢的脸颊,王欢厌恶地别过脸,躲开曹通焕:“若我不答应呢?”
曹通焕面色一沉:“你若不答应,我这里的刑具可要往你身上招呼了。”
王欢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刑具,有鞭子,有夹板,亦有棍棒,她不知曹通焕会如何对她,但至少不会杀了她。但她若真的告发了四皇子,那才是大祸临头。一份口供无法治四皇子死罪,她必定会引火烧身。况且,如今只是前朝争斗的开始,她绝不能在此时就得罪梁璟。
看了一眼曹通焕,王欢蹙眉:这个蠢材,你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也不会让四大王登基,但现在你给不了他致命一击,何必要去得罪他们?
但曹通焕似是动了真格,她攥了攥拳,只觉得手心都是汗水:“我不曾见到,不会攀诬他们。”
“你还真是个嘴硬的。”
曹通焕冷声一笑,一双狼眼盯着王欢:“看来我也不必对你心慈手软了。”
王欢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凉气自脚底冲到头顶:“你要做什么?”
曹通焕喝道:“来人啊。”
两个狱吏推门进来,王欢心头一颤,两个狱吏已经死死暗住她的胳膊,那两个狱吏力量很强,她完全挣脱不开,只得怒视曹通焕:“你若对我用刑,太子绝不会饶恕你。”
曹通焕笑道:“太子?太子也是皇后生的,皇后之命,他敢违抗么?不过说到太子,你倒是提醒我了,听说你会跳舞,凭地勾引太子,让太子不肯娶我小妹,我真想划了你的脸,啧啧,可若真毁你的容,也不知几时才能再遇到这么好看的脸蛋了。来人,给我废了她的腿。”
王欢吃了一惊,未及反应,一个狱卒取了铁制的水火棍狠命打在王欢的右腿上,只一棍,便听得小腿“咔啦”一声闷响,跟着便是骨头戳破皮肉的疼痛,王欢腿上一阵剧痛袭来,她站立不稳,顿时栽倒在地。
她咬紧牙关,嘴唇早被咬破,血沫子从口中滴滴答答的落下,呼吸也变得粗重,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
曹通焕蹲在地上,睨着她:“你若老实录了口供,我找人给你接骨,否则,三日后,我打断你另一条腿。”
王欢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剧痛之下,反倒让她清醒。
她差点都忘了,这里是阴森可怖的阎罗殿,上次侥幸逃脱,只是因为她遇到了梁璟,而如今不会再有人纵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