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儿接过陆让递来的水,打着哈哈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开心点,笑一个。”
陆让在秦婉儿身边坐下,背靠着洞壁,脸色依旧苍白,像是下一秒就能晕倒似的。
秦婉儿抓起陆让的手,替他把脉。他虽然体内毒素已清,但身体还是虚得厉害。
“王妃还会把脉?” 陆让歪头看着她。
“也就懂个皮毛。” 秦婉儿也不是谦虚,师父曾经多次想将长白山祖传的医书传给她,让她以后受伤了可以自救,不至于被人打死,但她似乎就是没那个天赋。再加上掌门一直不认可她弟子的身份,所以祖传的医书是没看着,只学了些旁门左道。
秦婉儿微微皱起眉道:“你这身子,是不是以前落下过旧疾?这次被这毒一激,怕是得养一段日子了。”
陆让抽回了手,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他沉默地点点头,又道:“这回连累王妃了。那群刺客应该是冲我来的。”
“说什么呢,一道出门在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说过要罩着你的!” 秦婉儿冲着他眨眨眼,接着道,“我记得祁连山一带有一种灯笼草可以止血化瘀,我去外面看看。”
“等等。” 陆让拽住了她的衣袖。秦婉儿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好长。
陆让低着头,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但是我怕。刚才我真的好怕,怕你这么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陆让的声音里带了一瞬的哭腔。秦婉儿怔住了。陆让在人前一直都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就算道歉也是文质彬彬,就如隔着一层雾里看花,如今那层壳却像是碎了。
然而下一秒,他已经抬起了头,自嘲似的道:“那样,我就要成了害死王妃的千古罪人了。”
秦婉儿不知作何反应,所幸陆让也没想等她说话,而是松开了拽着她的手,道:“天黑了,别走太远,我在这等你。”
“嗯。”
哪知秦婉儿没走出洞口两步,又大叫着退了回来:“啊!!!有蛇!!”
然而还没等蛇靠近,从背后飞来一把剑,正中蛇的七寸,那蛇瞬间就没了动静。
秦婉儿一转身,看陆让正收回方才掷剑的手,笑着看她:“原来王妃怕蛇。”
“咳咳,陆公子好臂力。” 她确实怕蛇,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蛇是这个世界上秦婉儿唯一害怕的事物。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哦,现在有了。方才她本该忍着绕过去,但不知为何却叫出了声。
陆让走过来,将自己随身的香囊递给秦婉儿,道:“这里面的草药,有些有驱蛇的功效,你戴着。这蛇没毒,别怕。”
“谁说我怕了。” 秦婉儿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诚实地接过了香囊,“好啦,你休息吧,我很快回来。”
不一会儿,秦婉儿带着两株灯笼草回到了山洞,陆让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他刚刚受了伤,又拖着秦婉儿跑了许久,也该累了。
秦婉儿用石头将灯笼草磨成粉,覆在手上,然后解开了陆让腿上的包扎。那包扎用的帕子已经全红了。秦婉儿轻轻地将药粉抹在伤口上,没注意到陆让已经睁眼,正怔怔地看着她。
先前的帕子已经不能用了,秦婉儿准备从衣袖上扯一条布条下来,只听陆让柔声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陆让迅速地扯下自己的衣角,将伤口包好,道:“今晚我们在这儿休整一夜吧,明日一早,就去驿站与思冬他们汇合。”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