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小蛮和白一的贺礼了。”
小蛮阿娘微笑道:“好,我会转告他们的。”
离开时,陆让负手走在秦婉儿后面,含笑道:“让我猜猜,他们卖你莲蓬的时候是不是说什么连生贵子,多子多福来着?”
秦婉儿忽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咱们阿霁还信这个。”
“诶不是!是颜乐夫人买的……” 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让走到她身侧,歪头道:“没事儿,你想买多少买多少,咱们不差这两个钱。”
……这人怎么这样,她从前竟然没发现!
***
思冬从玉门关来信,阳关城附近闹事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有西域人,还有伪装成西域人的中原人,当地民心惶惶,越来越多百姓举家搬迁。另一边,刀五暗中潜入羌国境内,其消息也表明,羌国边营正在加紧练兵,随时准备开战。
终于,在七月十五中元节的月圆之夜,羌国边营向大梁守卫军发动了突袭。守卫军始料不及,明威将军顾燕廷身先士卒,重伤而归。那一夜,城里放着驱鬼的河灯,草原上却已是尸横遍野。翌日,陇西节度使叶青溪向朝廷发信,请求增派良将。
同时,前朝太子尚未身陨的消息在京中不胫而走,京城亦不太平,那是风雨的前兆。
同月,大梁顺德帝钦点了晋王陈熠官复原职,命其率十万王军发兵西北,抵御敌袭,讨伐羌国。朝中不少人持反对意见,认为晋王近年来沉溺酒色,久未领兵,难堪重任,却竟是都被英国公甄栾压了回去。
七月末,茶花开得正盛,漫山遍野大片殷红的花瓣像极了染血的大地。刀三带回了陈熠的来信:“公子,王府来信,八百里加急。”
陆让看完信后,对秦婉儿道:“信上说,王爷已启程,不日便会到达祁连山守军营,可与我等汇合。此外,驸马穆羽萧早在两个月前便已中毒身亡,平阳公主密而不发,才瞒到了今天。但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羌国出兵,就是以此为由。”
秦婉儿托着下巴道:“如今南疆是待不下去了。接下来你是什么打算?”
陆让缓缓开口道:“我答应了带颜乐夫人去京城,自然不能食言。太子的事需要有个结果,蛇图腾的事亦要再探。此次战事羌国发兵虽然看似顺理成章,但穆驸马在此时暴毙,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
秦婉儿摩挲着腰间的斩魂刀鞘,沉吟片刻后,道:“我想去前线。”
陆让揉了揉眉心:“阿霁,行军打仗可不是杀几个土匪那么简单。”
秦婉儿解释道:“京城的事你能办好,我去了也是没用,但西边还有很多没有理清的线索——我们至今不知道昆仑夜明珠的来历,亦不知蛇图腾背后究竟是谁。而且,祁连山还有师父未完成的道,我也得去一趟。”
她不是不想和他一起走,但确实如她所说,她留在西边更能施展拳脚。她生性自由,偏爱边疆广袤无垠的草野之地,而非京城雕栏玉砌的琉璃世界。她答应嫁入晋王府,亦是怀着有朝一日能够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心。
她接着道:“那日,颜乐夫人问我对两国战事的看法,我想的便是,唯有边境太平,方得百姓安居乐业,天下长治久安。而太平总是来之不易,需要有人为此而战。师父赐我此刀时,说习武之人当为正义而战。若我退而不战,就枉为武者,浪费了这把好刀。”
她那双杏眼此刻闪着坚定的光。陆让垂眸望着她:“交战区危机四伏,战场上更是刀剑无眼,你若是伤着哪儿了,我会心疼。”
他怜爱的眼神戳了她的心窝子,秦婉儿轻笑道:“那我尽量不让你疼。”
秦婉儿说完才发觉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受伤了真疼的是她。
陆让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松手时才道:“小坏蛋。你当真想好了?”
秦婉儿点了点头:“嗯,想好了。这是我的道,是我早已决心要走的路。”
陆让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后道:“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尽管去。王爷会在玉门关前线,我会在京城帮你兜底。
“苍鹰还在祁连山,端王把他给了我,若有任何需要,他会供你差遣。”
秦婉儿迎着他的目光,伸手抚了抚他的鬓。
“待一切了结,我会求王爷放我自由。长安,到时候,你娶我,好不好?”
这一次,离开是她的选择,但她要他为她守着心,留着念。她无所畏惧,愿意相信短暂的离别后会是更好的重逢。
陆让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阿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十里红妆我给你备着,待那天下太平之日,我等你来嫁。”
前途未卜,乱世飘零,此间相逢,已胜却人间无数。边关凶险,京城更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本不敢许诺,是想好了即使粉身碎骨亦要一往无前,做好了但行前路、不问归途的准备。但今日他既许下此诺,就要为了她好好地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