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她美艳绝伦,风情妖娆,不知让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自己也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生下来,看见孩子和犯罪首领长得不像,在医院便要活活掐死他。
所幸这家医院的妇产科时常守着一位老妇人。她晚年丧子,无依无靠,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总守在产房外,想捡一个亲生父母不要的孩子回家。
可天底下有几位父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老人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心如死灰。
就在她即将放弃的那一天,她偶然看见某间病房里试图掐死孩子的母亲。
老人知道,她等来了唯一的希望。
她拼死抢走奄奄一息的婴儿,终于拥有了伴她度过余生的孩子。
老人,也就是北奶奶,深爱着这个孩子。抱走孩子的那晚,北奶奶望着黑暗中熠熠生辉的星星,苍老的脸颊触碰到新生儿细腻的皮肤,给孩子取名北熠。
北熠最早的记忆,是奶奶坐在破旧的小木屋的门口,给膝上小小的他唱童谣。天光光,月光光,金光照,银盘亮。两人身旁,奶牛在晴朗夜空下的草场吃草。
可惜好景不长,那头奶牛暴病而亡。
北奶奶一个孤寡老人,穷困潦倒,病痛缠身。北熠两三岁的时候,她还能勉强拾些破烂拉扯他。到了北熠五岁,她连走路都痛不堪言。
北熠小小的就很懂事,每天背着大袋子去街上捡破烂养奶奶。可犯罪团伙的人贩子早就盯上了他。
人贩子见他家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人,便肆无忌惮地蹲守在他家里。
等到北熠回家,人贩子连麻布袋都省了,抱起北熠就要带走他。
近乎瘫痪的北奶奶像只发怒的母狮子,拼了命地拉住北熠,嘶吼,哭喊,死活不准人贩子把她的孩子抢走。
但很快,北奶奶被人贩子随手两棍子打得满头鲜血,死不瞑目。
北熠泪流满面地被人贩子抱进犯罪团伙。在这里他遇到了他的生母。她一直认得他。
这个美艳女人脚踩恨天高,一袭深V领开叉红裙,黑发大波浪卷,浓妆艳抹。
看见北熠,她满脸高傲冷漠,红唇妖冶如血:“现在把他卖出去能有什么好价钱?养他到成年,把他的器官卖了。”
人贩子不赞成:“他长得这么好看,没孩子的有钱人就喜欢这种啊。”
女人嘴角勾起:“养他到十几岁,卖给有需求的富豪,价钱更高。”
听懂了女人歹毒的话,人贩子猥琐地哈哈大笑。
“你说得对!不过,养他到十几岁?我们可不能白养。”
女人冷笑:“给你们做事的小孩多了去了,你还不知道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她径自走开,高跟鞋咚咚咚踩在地板上,响声有时快而机械,有时却慢而沉闷。仿佛留或走有时也难以抉择。
人贩子琢磨着,把北熠丢进了小偷训练营。
他们的人教给北熠无数种盗窃手法,接着给北熠规定了每日偷钱的数额。
一旦北熠哪天没有达标,他们便会用竹条毒打他一顿。自此,挨打就成了北熠的家常便饭。
北熠不是没有盗窃的能力,只是经常不想偷。和北奶奶相处的那五年,她教给他的为人之道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他不想偷。
又是遭受毒打的下午。打他的人走后,北熠蜷缩在逼仄破陋的小屋里,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
就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北熠好像隐隐听见了雷声。
一条头顶长角、背后长翅膀、小小的黄色“四脚蛇”,从他屋顶的缝隙,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