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盛夏,不仅宫中杂事缠身,就连宫外也是各事不断。
南方干旱之事原本只是有一点苗头可不知怎的,这段时间却是愈演愈烈,甚至南方好几个州府都遭了灾,灾情传回京城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皇帝为此大怒一场。
好在顾舒玄及时上了解决的折子,这才让皇帝的怒火悄悄平息。只是苦了顾舒玄,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的日子,这下又要忙的不可开交了。
虽说顾舒玄处理政事忙前忙后。东宫之中林冬亦也是没闲着,除了对后宫的大事小情要应对得当,东宫的平常事务她也得妥善处理。
唐昭训自从上次被毛婕妤训斥后便一直和徐奉仪待在偏殿,这段时间都未曾踏出过宫门一步,所以偏殿里好多陈设东西都还是冬日的装扮。
再加上如今已是盛夏,烈阳高照,空气中整日弥漫着热辣的气息。许是唐昭训她们不曾注意,偏殿窗户的围栏旁挂着的羊毛围布受不了这枯燥的天气,竟悄无声息的自燃起来。
等徐奉仪取完东西回来时,整个栏杆已经被烧的黢黑。
林冬亦听到这个消息前,原本还打算浅浅的眯一会儿的,此刻却如同受惊的猫咪一般急忙带着人去救火。
好在围栏之间的羊毛围布并不相连,这才没让火势蔓延开来,只将将熏黑了一旁的围栏。
得知起火后,唐昭训也是个没主见的,连忙跪倒在林冬亦面前认罪。
林冬亦此刻没空管她,只是摆了摆手让她回宫待着,随后自己又吩咐人处理了后事。
忙了一天,实在累的不行的林冬亦此刻正趴在床上哀嚎。
问云拿来了一些蜜饯,林冬亦一边吃着一边抱怨。“还好太子只有两位姬妾,要是再多些,我怕是真的受不住。”
一旁的问云并未答话,倒是那个熟悉的男声带着点儿戏谑的话语说道:“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人太多了怕你处理起来太过劳累。”
闻言,趴在床上的林冬亦差点被蜜饯噎住,一个劲儿的猛咳嗽,顾舒玄连忙上前,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拍。
“好点了吗?”说罢,又抬手示意问云去倒茶。
林冬亦喝了口茶,这才好受点。“麻烦殿下下次进来的时候吱个声儿,这样悄无声息的进来,怪吓人的。”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的问云,用眼神责怪她没有提醒。问云也只是低头轻笑。
“行,那我下次进来大点声。”
这话答的,林冬亦一时语塞。这太子什么时候这么风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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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画秉轩。
顾寻萧站在殿内,看着面前的这根柱子愣愣的有些出神。
突然,一侍卫来报。
“殿下,南国那边来信,他们愿与殿下结盟,只是恳请殿下不要忘了允诺过他们的事情。”
顾寻萧闭眼,轻声说道:“只要他们愿意为我所用,事成之后分他们一杯羹又何妨?”
说完,便示意侍卫退下,独自一人依旧站在大殿之内,沉默不语。
殿内帷幕重重,烛火或明或暗,偶尔窗外刮来的一阵风将火光映在了他的脸上,却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他依旧只是闭着眼,似在沉思。
光影明灭,思绪万千。一刹那仿佛回到从前,两个孩童在宫墙之内玩耍,她将父亲刚买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他轻轻的咬了一口,很甜。就像她的笑容一样。
那时的他们并不了解彼此的身份,只知道对方是和自己嬉戏玩闹的同伴。女孩的父亲经常带她入宫,而他也常常躲在宫墙的一角等她。
后来再大些,他从宫人口中得知她是长宁侯府的郡主,她也在宫宴上了解到他是陛下的大皇子。
虽然作为郡主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太适宜经常抛头露面。
慢慢的,孩童时期的玩伴,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以致于林冬亦都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可她却不知道,当初吃她糖葫芦的那个孩童,至今都还念念不忘。
可谁又能想到,当初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却成了太子妃。
回想到这儿,顾寻萧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经意间似有叹息声传出。
正当悲思涌上心头时。突然门窗一动,一个黑影窜了进来。顾寻萧立刻收起了刚刚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而又冷峻的面容。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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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内。
顾舒玄看林冬亦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拉着她在宫内闲逛。
两人漫步在东宫的花园之中,看着花丛中含苞欲放的花朵。
林冬亦姑娘家的天性一下子释放了出来,连忙跑到了花丛中,蹲下身轻嗅芳菲。
顾舒玄则靠在一旁的假山上看着她,一脸闲适,“猜你会喜欢,所以我特意叫人提前建造了这个花圃。如今看来心血没白费。”
“我很喜欢。殿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