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江晚晚吓得头皮都要跟着炸开了。
“这这这不行的。”她捧着匕首，努力让自己的双腿不要发抖，她空白的大脑好一会儿才想到个借口，颤声道，“大人，陛下不是说还要您问什么的吗？”
“噢，对。”
裴晏川像是刚刚想起一般点点头，他点一下自己的额角，无奈失笑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
裴晏川面皮是一等一的俊美出众，此刻做出这种行为，也只会让江晚晚联想起“笨蛋美人”，但她也知道，若自己真把他当成是笨蛋，自己就离头七不远了。
“太子妃殿下，皇上派臣来问您，桃源开启之处究竟在哪里？”
裴晏川说话时，身子还微微弯着，语气极其谦卑。他分明处处知礼，偏生让人觉出嘲讽的意味来。
江晚晚便是如今同他同一阵营，都很想抽他。
她偷偷地去看太子妃，新皇登基前不久便软禁了太子妃，封后之后，便对外宣称太子妃病逝了。
眼前的女人是太子妃，也永远只是太子妃了。
“呸！”
太子妃满腹傲骨，咬牙切齿地道，“我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他一句！”
“这样臣就难办了。”裴晏川稍稍直起身子来，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才对江晚晚道，“既然如此，那晚晚，你可以动手了。”
“晚晚”两个字被裴晏川念的旖旎缠绵，极尽温柔，江晚晚听在耳朵里，几近热泪盈眶。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和太子妃，裴晏川今日就打定心思要送走一个。
“我……”
江晚晚感觉裴晏川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染着几分考量，似乎自己这把刀不落在太子妃的胸膛里，下一秒就要落在自己的胸膛里，她在心里面斟酌半晌，最终还是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
反正太子妃死了还会活，她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她狠心握住匕首，正要上前，便听见娇俏的女声从天牢门口处传来，“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落魄了？让妹妹我好生心疼啊。”
很好，恶毒女配虽迟但到。
江晚晚立即懂事地握着匕首退到裴晏川的身边，等着新任皇后和皇帝出场嘲讽，把太子妃怒气值拉满，然后好送太子妃去重生。
她出于好奇，瞄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只有皇后，没有皇帝。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皇后娘娘。”裴晏川依礼俯身，退后半步，问道，“需要臣先退下吗？”
“不用，本宫就来同姐姐说几句话。”
一身华贵宫装的江绮枫来到监牢前，抚着小腹，得意道，“姐姐，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了。你那么喜欢他，一定会为他高兴的吧？既然姐姐都要走了，那我再告诉姐姐一个秘密吧？其实，我并不是江家的女儿，也不是你的亲妹妹。江家人这么多年都被我骗了。”
江晚晚强忍着自己一个白眼翻上天的冲动，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反派一定要把秘密说出来。
是憋着会死吗？
“江晚晚。”
就在她低眉顺眼装听不见的时候，裴晏川却轻声问，“你为何不愿杀太子妃？”
短短九个字，听在江晚晚的耳朵里，只觉得像是索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