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川说过,她是经过一些变故之后才武功尽失的,可她分明就没有。
武功依旧在身上,只是不知为何,真气沉寂不再流动,像是死了一般。比起说是武功尽失,不如说是突然不知该如何驭使真气,不像是经过变故。
白医师的注意力还在江晚晚的真气上,江晚晚已经心虚到腿软,她连头都不敢抬,不敢对上裴晏川的目光。
“聘之,去把两碗药都端到书房来。”
门外的聘之领命而去。
江晚晚老远就闻到苦涩的药味,当下苦着一张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来。
白医师已经在裴晏川的授意下离开,而两碗药端过来的时候,一碗在江晚晚的面前,另一碗在裴晏川的面前。
裴晏川的指尖贴在碗壁上试过温度,才扬起下巴,弯着眉眼道,“晚晚,乖乖喝药,身体才会好。你不愿喝,我陪你一起,可好?”
她哪里敢说不好,只能硬着头皮将药碗拿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唇边放,她满心都是如何逃避,突然灵机一动,将药碗放下,担忧地问道,“大人……晚晚有一句,不知当问不当问。”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问了。”
裴晏川不按常理出牌,令江晚晚怔楞一瞬,她无措地望向他,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
“若是我这么说,晚晚该怎么办?”裴晏川被她的表情讨好到,“晚晚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大人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这几日都要喝药?”江晚晚松口气,恰到好处地露出担忧的表情,“严重吗?”
说几句话,说不定裴晏川就把要喝药的事情给忘记了。
“旧疾而已。”裴晏川并未多言,而是站起身来,敛眸含着笑意地问,“晚晚是不想喝吗?”
被看穿了。
江晚晚干笑道,“怎么会呢,这是大人对晚晚的疼爱。”
她硬着头皮将药碗放在自己的唇边,深吸一口气就打算一口闷下去,不想,在她仰头之前,却有另一只手拿着药碗穿过她的臂弯,裴晏川的药碗也抵在唇边,他弯起眉眼轻笑道,“如此一来,便又是交杯酒,日日都是花烛夜了。”
后面那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熟悉,江晚晚被药汁味道熏得无法正常思考,一咬牙仰头,苦涩的药汁顺着咽喉滚落而下。
江晚晚被呛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裴晏川面不改色,他用袖口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失笑道,“喝个药也能掉眼泪,晚晚怎么这么爱哭?难怪网页总担心我照顾不好,果然娇贵。”
这话听着不像是好话,江晚晚呛得直咳嗽,不等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
日日都是新婚夜……
这话她说过。
对春桃说的,在擦掉守宫砂的时候。
裴晏川果然什么都知道!
江晚晚心凉半截,再看自己一饮而尽的药碗,只觉得自己刚刚喝下的都是断肠毒药。
裴晏川最讨厌欺骗他的人,自己骗了两次,那药里面不会有毒吧?
江晚晚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就觉得自己小腹发热。
她腿一软,直接给裴晏川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