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很少问我问题。”裴晏川轻轻地笑起来，眼里像是有流转的星光，“看来胆子大起来了，这样很好。”
江晚晚被笑得脑子空一瞬，才想起来自己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她固执地看着裴晏川，问道，“大人为什么不带我去呢？”
到底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到什么，还是因为这是“正事”，所以不能带着自己呢？
“没带晚晚出去玩，生气了吗？”裴晏川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拍拍她的脑袋，哄道，“不气，等改日休沐，我再带你去玩。”
她本还想再问，不过看着裴晏川的表情，只觉得无奈地泄气，乖乖点头，没有继续问。
也是，如果自己随随便便就能试探出来的话，那叫什么恶毒反派？
裴晏川看她神色失落，便忍不住伸手揉一揉她的脑袋，调侃道，“晚晚现在才一次没跟着我出门，就这么不高兴。要是以后把晚晚宠坏了，你岂不是要跟着我去朝堂？”
江晚晚也知道这人不过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抿唇看着他一会儿，才在心里叹口气。
她突然觉得，和裴晏川比起来，摄政王对于她来说可能更像是个反派。裴晏川为什么是最终BOSS来着，她怎么不记得了？
“你明日不是还约了李二姑娘么，早些休息，免得明日没精神。”
熄灭烛火前，江晚晚看到他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眼底也是一片沉寂，看不出半分温柔来。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向少梦的江晚晚今日做了一个有些古怪的梦，她梦到裴晏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漠然地看着手下的士兵，屠尽一城百姓。
被杀的人老弱病残什么样子的都有，甚至有一人挺着大肚子，爬在她的脚下，求她救救肚子里面的孩子。女人身材消瘦，只有一个肚子挺得老大，看起来十分诡异。
江晚晚想要伸手，可不等她碰到女人，女人的头颅便滚落在她的脚边。
她木然抬头，看到聘之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把长刀站在女人的身后，表情冷漠得像是不过做了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江晚晚吓得惊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坐起，却落入沉沉夜色。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等从梦境里回过神，便被人从背后轻轻地拥入怀中，低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晚晚做噩梦了？”
噩梦里的人就在自己身后，江晚晚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她木然地点点头，就感觉到抱住她的臂膀似乎又收紧一些，裴晏川的声音里没有半点被吵醒的不悦，只是温柔地哄着她道，“没事了，只是梦而已，晚晚不要怕。”
江晚晚的眼眶有些发酸，她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梦里屠城的人温温柔柔的喊着她的名字，让她有种割裂感，好像书里的裴晏川和自己身后的不是一个人一样。
“大人。”
江晚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贼胆，“您会为什么理由，屠尽一城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