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暖阳照得人眼皮沉重抬不起来,公交车又像婴儿的摇篮一样摇摇晃晃,姜越便舒舒服服地在车上睡了。
口袋里的手机嗡声震了很久,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后还是邻座的人实在听不下去,把她推醒,她才接起来。
“喂?谁啊?”鼻音很重,软声软气的。
“你好,我是傅京泽。”电话那头的男声适当顿了顿。
姜越一脸迷惑,“傅京泽谁啊?”
“……”
车内有知情人,一个激灵竖起耳朵听。
傅京泽,最近刚上过热搜,没记错的话,标题应该是:哭泣!京圈大瓜。太子爷与奉来集团千金订婚,哭煞万千少女,他们的老公,嫁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姜越觉得可能是她之前的某个客户,自己忘记人家名字了而已。
她登时坐正,略带讨好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想请你喝杯咖啡。”
“?”
她没接待过主动请客的客户。
所以……
“你到底是谁?有事没事,有事说事,没事谁跟你喝咖啡,我对咖啡过敏!”
她其实,还挺有起床气的。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姜越昨天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一天又哪哪不顺,刚补上觉还被人给推醒,确实挺气的,那头一沉默,她便直接挂断电话。
傅京泽:“………”
姜越刚准备摁灭手机,余光瞥到一抹红色。
五个未接来电??!
她点开,居然是同一个,就是她刚刚接的那个。
“不是,这年头诈骗人员都这么执着了?一个不接打这么多个?”
她捏着手机一顿操作,“警察也不知道管管。”
把手机揣回口袋,继续歪到窗玻璃上打盹。
另一边,傅京泽盯着手机一动不动,那脸,简直一煮熟的乌鸡蛋,又黑又臭。
虞总则装作若无其事地扫视房间,一会看看古董架,一会看看天花板,一会,又看看电梯门,就是不看傅京泽。
而沈司机,伸着一只手,一句,“我来打吧”,噎在嗓子眼。
傅京泽没抬眼看任何人,执着地,重新拨号。
轻细女声响彻整栋别墅,连楼上打扫卫生的阿姨都听到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傅京泽挂断,等了会,又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又等了会,他再次拨号。
“小傅总。”虞总喊。
“嗯?”傅京泽满脸不悦。
虞总扯着嘴角说:“有没有可能……”他顿住。
傅京泽更不悦,眉头拧紧,“说。”
“你被拉黑了。”
“……”
-
公交到站时,太阳已经斜到了山后,因为姜越一连两次坐过站,可以说是煞费一番周折才终于回到公司。
不出意料,她被老板骂了。
两人隔着一道“银河系”,老板的吐沫星子在残阳下直飘忽。
而姜越,除了点头道歉,别无他择。
被骂完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点,老板挥手让她赶紧走,姜越鞠躬一声谢,“老板再见!”
语调欢快,跟没挨过骂似的。
老板简直无语,也懒得再搭理她。
姜越乐得不用加班,没心没肺地收拾东西回家,把其他同事给羡慕的哟!
没话说。
落日之后天黑得很快,转眼间便乌漆漆地泛起青。
姜越不紧不慢地边刷手机边走路,才出写字楼,就被几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架着胳膊拎起来。
“哎哎哎?”姜越两脚死命蹬地,“你们谁啊?光天化日绑架良民呐?!”
没人理会,甚至有人抓起她脚腕,让她想蹬没处蹬。
姜越便疯了一样地挣扎大喊,奈何力气敌不过他们,死写字楼还地处偏僻,除了上下班的打工人,平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说能碰到什么路人帮他报个警了。
好在上天不负苦命人,写字楼里有保安,刚好听到了她的喊声,还出来了。
然后被两个黑衣人挡住视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姜越被人粗暴塞进一辆商务车,又被卸了手机和包,左右围挡住不留一点缝隙。
她嗓子已经喊哑,人也冷静下来,强装镇定地缩在他们中间,扫过所有人后,颤声问:“大哥们,你们是哪个帮派的?”
“……”
没人说话。
姜越继续问:“你们老大要见我?”
依旧没人搭话,可能他们老大给规定了,不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