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昕盯着这块黑乎乎,明显是被火烧焦了的,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方块体,或许还有半个身子被埋着?
说真的,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过于胆大包天。脑子短路的她没有选择转身离开,而是一步步接近这块黑炭。
小小的,断断续续的童声:“这个地方好可怕,呜呜呜……”打了一个嗝的黑炭又开始:“我要离开……威威、呜呜……”
这就是所谓的一点点玄幻,一块会说话的黑碳头?
蒲昕前天才彻底恢复记忆,知道了这是一个有灵气的书中世界。
江湖中人所修行的内力本质就是运转功法吸收灵力。
不过由于灵气浓度过低,导致众人修炼内力停留在“炼气”阶段。
而名扬天下的历届武林高手,修炼至臻后能达到的也就是传说中的先天境。
至于先天境界后面是宗师还是踏破虚空,无人能知。
此界灵气的浓度不足以让人修炼到更高的境界,自然也很难产生所谓的妖魔鬼怪了。
就蒲昕前十几年而言,她从来没有遇见过。
现在眼下这个明显属于灵异生物的小东西,蒲昕离了大约半米的距离,不动声色地审视着。
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东西,看材质应该是块木头。
估计原先是被埋在土里,后来经过雨水冲刷才能露出半个身子。
否则,它都时断时续可怜兮兮的哭了有一会儿了,也没见身子移动过,就这么半埋半露。
蒲昕听了片刻,只能分辨出“可怕、呜呜”等字眼。
“云雪,你到哪去了?快过来。”
是蒲逸他们的声音,看样子是找到了罗庄头,发现不见自己人影。
蒲昕最后撇了眼哪怕听到人声也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哭哭啼啼的碳头,转身朝着喊声处离去。
罗庄头果然睡着了,整个人晕乎乎的靠着庄子东侧外墙角落。
“醒醒,罗头。”平松在广行藏的示意下,用力摇晃罗老头的身体。
罗庄头被那么用力地摇了又摇,竟只砸吧砸吧嘴巴,小鼾也没停下,仍睡得香甜。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平松捏住罗头的鼻子。
立竿见影。
“啊、呼……”喘不上气的老头总算从梦中醒来,半耷拉的眼皮下,浑沌的眼睛转了几转,似乎在分辨眼前是什么人。
“罗头,别睡了。是我,行藏啊。”广行藏蹲在罗头的面前,不见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是你小子啊。”
被打扰好眠的罗庄丝毫不买广行藏的面子,打着哈气,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接着就无视其他人,两脚打拐往庄子后厨绕。
几人默默跟着罗头身后,看着他端起破旧的水壶,干了一大口,又继续提着一摇一晃往前走。
回到大堂,罗头一把拉过房间中唯一的椅子,没精打采的抱着水壶坐上去。
“说吧,什么事?”
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罗大飞直来直往习惯了,十分“莽”。
他秉承:除了生死,人生无大事的行事准则。上至天王老子,下至布衣匹夫,谁还不是肉体凡胎一个啊。
任谁生前再多风光,也没死后成了金身。
“老罗,前几天没了的陶老头,你知道多少?”
广行藏几人围着罗头。这一坐一站地颇有几分审讯的既视感。
听闻广行藏的话,罗头没有言语,弯起四指敲得水壶“咚咚”响。
“哎,罗头别不说话啊。”蒲逸有些着急,总不至于被警告不能外传吧。
“你们几个不好好去县学上课,一天往义庄跑什么?”
罗老头不想提起离世的老搭子,转而以长辈过来人的身份教训起不好好上课的几人。
罗老头摆明了不接话茬,广行藏站不住了。仗着对他有几分了解,直接两步上前,夺过他怀里的水壶。
粗铁制的水壶,死沉死沉的。但显然使用的主人很爱惜它,周身黑黝黝的却很光滑,没有结块的铁痂。
广行藏举着水壶,颠了两下道:
“罗老日裔不离身地守着庄子,实在幸苦了。怎么能用这么破旧的壶呢?我给衙门里的人说一声,给你换一套新的。”
“那你去说,看他们换不换。”
罗庄头才不吃广行藏的威胁,哪怕哪个水壶陪了自己十多年。
说着还气哼哼地想起身离开。
广行藏见状不妙,连忙示意蒲逸拉住罗老头,不让他走。
自己把铁壶赶紧物归原主:“别介,我不也是一番好意嘛。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蒲昕听着两方你来我往,有些魂不守舍。脑海里全是那块会说话的黑炭头。
就这么当作没见过,什么事都没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