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着花瓣的水面,激起水花溅溅。
被胥念禾误会的谢弃言此刻正在国师府。
“师傅。”谢弃言对着面前的老道行了一礼。
“看来你遇到你的机缘了。”白胡子国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挂着慈祥的笑容看向谢弃言。
“是,徒儿多谢师傅指引。”
“你之此行收获颇多,恢复了一只手和说话能力,你明日还是去看望一下你的父亲、母亲吧,他们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今日你便先宿在我这里吧。”说完便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谢弃言退下,跟着太监往他的房间走,他常年宿在这,已经完全熟悉了,不过太监要坚持领着他,他便也没出声拒绝。
“谢世子,奴家手里的灯笼熄了,且等奴家点燃。”
灯笼亮起来是怎么样的呢,是怎样的发光发亮呢?他从未见过。但他知道熄灭了的是如何,熄灭了光的灯笼是漆黑一片的正如他自小就深深堕在黑暗。
谢弃言冷冷道,“公公自行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
“那奴家就…什么?世子您您您能说话了?!”
不顾身后太监的惊愕,谢弃言大步离去。
将兵马们超度完的胥念禾累极,沾上床便睡着了,睡梦中,被她超度完的兵马来到了她的梦境,尽管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她能感受到他们那种释怀又纯粹的笑意,兵马们对着她深深行一礼后便如烟消散了,后半夜胥念禾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谢弃言在庭中练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谢弃言赫然收剑,“师傅。”
“你手上戴的念珠从何而来?”
“正是那位女子所给,徒儿一直在寻机会还她。”
谢弃言抚过念珠,带着眼纱的眼睛看不见情绪,他抿着唇,指尖摩挲着念珠,显出一些疑虑,“可徒儿不知为何,这念珠取不下来。”
抱拙子眯起双眸,一丝探究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问:“取不下来?”
“是。”
“总之你尽快恢复成常人吧,那女子是你的机缘,你好好利用她便是。”
谢弃言听到“利用”这个词,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语。
抱拙子见谢弃言沉默不语,便说,“你看着时间回趟谢府吧。”
谢弃言淡淡应是。
在国师府用完午膳,谢弃言便向谢府走去。
谢府这座大宅占据了大宁坊南城巷大半条街,外观修的十分气派,屋顶上覆琉璃瓦,四面高墙环绕。
但细看的话也会发现一些木住上的铜瓦因年代久远泛起绿色铜锈,而这气派的高墙恰好将外面的喧闹隔离开来,本就清净的院落,丫鬟仆妇还轻摇地行走在各处,就算是有急事也只是快步走,不发出声响,显得更是死气沉沉。
整栋宅子仿佛只有花草散发出的清香是有活力的。
走到一主屋时,谢弃言无声在屋外站了片刻。
绿蝉出来拢门时看见了谢弃言,上前道:“夫人现下睡下了。”
谢弃言点点头,走进主屋,隔着一道屏风无声坐下。
绿蝉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也不饮,只是坐着,听屋内人睡着绵长的呼吸声。
“绿蝉,给我倒杯水。”话音刚落,谢弃言就起身端着茶杯递给出声的妇人。
“母亲。”谢弃言端着茶杯,微微低着头,准确地朝出声方向递去茶杯。
“哐啷——”谢夫人猛的扬手打掉谢弃言伸过来的手,茶瓯在软垫上旋了几个圈。
“你这个怪物!我不是你母亲!不要叫我母亲!我没有生你这样的怪物,你还要给我喝毒茶!你是要害我!你是要害我!你这个怪物!”谢夫人高声喝道,一双发红的丹凤眼充满恐惧,脸颊上的肉因为情绪激动微微动,像是即将发疯的野兽,一双手也不曾在言语时停下来,染了色的长甲撕刮着谢弃言。
绿蝉见状立马上前拉谢夫人转头叫一旁的小丫鬟去喊谢将军。
谢弃言不出声也不动作,只是身姿笔挺地站在妇人面前,任由她打骂。
须臾,走进一位中年男子,虽然已近不惑,但步履稳重。
谢沉进来后便见到赵萋萋拉扯辱骂谢弃言,谢弃言只是一动不动站着的这一幕,他眉头一皱,拉开赵萋萋,一面哄着赵萋萋,一面状似无奈地对着谢弃言说:“你先出去吧。”
绿蝉忙把谢弃言领出去,绿蝉欲给他处理脸上和脖上的一些抓痕,被谢弃言冷声拒绝了。
一盏茶后,谢沉过来了。
“景初,你要理解你母亲。”谢沉望向谢弃言,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
谢弃言点点头。
谢沉看到谢弃言脸上的伤,有点慍怒:“这些下人没给你处理伤口吗!”
谢弃言嗓音沉缓:“是我觉得不用处理,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