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放弃你,也没有要放弃渡国。”
“咳咳,”褚白作出咳嗽的声音,以示强调,“看来你对我的所有印象只剩下一个名字了,你现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是谁?”
“南渡神鼎,南渡你知道吧?”见长嬴摇头,褚白嘴角向下撇,叹了口气:“你现在就在南渡,这里也是你降生的地方。先别问‘我是谁?’了,这么多年的故事恐怕要讲一天一夜。”
长嬴面上的茫然被错愕取代:“降生?什么意思?”
她相信自己绝不是像婴儿一样呱呱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可她究竟是什么呢,她不知道,清和也不知道。
或许清和知道,只是不愿意跟她说。
她的心情更暗淡了,想到前面“朋友”的说法,她和清和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有一朵云,在天空漂泊,没有足够的神力上去神域,也没有笨重到和尘埃混为一体,正好碰到了我,我就借了你一点力量化成形状。”
“真的?”长嬴的语气不是怀疑,而是不敢相信。
“真真假假有时候没那么重要。”
“你可真狡猾。”
“和你学的,以前的你可比我狡猾百倍。”
“别骗我,总有一天我会记起来的。”
“所以清和到底是谁?他是你的朋友吗?我总羡慕你能交到朋友。”
褚白的话并非全然不能信,至少这句看似是发自肺腑的。
“算是吧……”长嬴不欲和它争论,“我现在该做什么?”
“先见到南渡王——”
“一国之君是那么好见到的吗?”
褚白深吸一口气,如果它有手,那么此刻一定把长嬴的嘴捂得死死的。
“能不能听完再说,你见到他,告诉他我的名字,然后听他的命令就行。”
“等等,他不会是暴君吧?”
有复杂的情绪从它脸上闪过,面具似是回忆,口吻颇有些惋惜:“他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王。”
“……我怎么找到你?”
“你找我干嘛?”
长嬴有种被嫌弃的错觉。
“我非常忙,如果你是因为什么世俗的原因还是不要找我为好,当然,若是你想我,我就勉为其难抽出一点点时间来应付一下你吧。”
长嬴脑补出它摇头晃脑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尚未藏匿起来的嘴角在她有意的压制下反倒翘得更高了。
“你干嘛这样笑。”面具两颊飞上红云,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一朵花正缓缓飘落,她轻轻捧住,放到口袋里收好。
长嬴重走来时路,数完第十六道门,果真又变回了“人”。
忘记的到底是一段怎样的时光呢?希望足够漫长,这样她才算是明明白白地活过。
这是她第一个愿望,她真该去买盏花灯放了。
清和先睁开眼睛,见有人把小瓶子放到长嬴鼻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耳旁刀的啸鸣声嗡嗡作响。
“藏藏你的杀气,这儿全是苦难人,没人害你们。”
清和不说话,只拢了拢长嬴的披肩,仿佛她什么时候醒来,他才会施舍给别人一个眼神。
男子全身着黑袍,看着不过二十来岁,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只是实在过于惨白的脸让老气横秋的气质大打折扣。
长嬴颤抖着伸出手,漆黑的瓶身在暗处泛着淡淡的光彩。男子朝清和冷哼一声,继续给长嬴解毒,另一只手扶正湖蓝的帽檐,关心地问道:“姑娘,你的头痛好些了吧?”
清和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也没有因为恶意揣度别人而产生的一点不好意思,见长嬴眉头紧皱,伸出尤裹着布条的手,淡淡道:“再来一点。”
蓝帽子被他理所当然的神情刺了一下,从衣袖里翻出另一个瓶子,丢给他,眼里泛着寒光:“这瓶未必是解药。”
清和的剑须臾间便横在了蓝帽子的脖子上,只是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情况。
“哦,你的毒看起来也没解全啊。”有所依仗的蓝帽子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了,反而悠然自得,一双精明的眸子略过清和,朝眼里担忧的长嬴看去。
清和有意遮挡住蓝帽子的视线,引得他“嘁”了好几声。
“这里多的是瘴气,待上一两个时辰倒无妨,再待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长嬴道了谢,执着地让清和解完毒,面色还有些苍白,看样子真不太好受,清和默默将她背起来。
“带路。”
蓝帽子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你好歹先告诉我你们的身份吧?”
“我们是海市人,他叫清和,我叫长嬴。”长嬴装出很虚弱的声音,免得他继续追问。
蓝帽子走在前面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