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消散了不少,嗯了一声。
“那个……我可能有个办法……”
汪值来了兴趣,睁开眼,放下茶杯,沉声道:“说。”
张桃灼把今天遇见王太医的事情以及她和王太医的关系一一告知给了汪值。
“若真的是太医院的人所为,那么那个卖蛊的人很有可能把东西藏在自己家里。我们可以找王太医的儿子合作,他帮我们去那些人家里探查,而汪公您可以适当为王太医网开一面。”
见汪值有些犹豫,她继续劝道:“王太医医术不错,手握不少医方,若真是去了太过苦寒的地方丢了性命多可惜啊。汪公~您想想,您日后难道不需要这样的人才帮您做事吗?”
这话倒是说到了汪值心坎上,他想了想:\"你说的确实有理。一时之间,确实不好有大动作,且按你所言来吧。\"他说完又怕张桃灼觉得自己重视王太医胜过她,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并非为了王太医为本公效力,本公有你这样得力的属下,足矣!”
即使他人医术胜过她,也不会对他说要和他一起找退路这种话。
张桃灼很是狗腿地点头:“汪公真是高瞻远瞩,英明果断,虚怀若谷!”
汪值哼了一声,嘴角忍不住上扬:“巧言令色!”
“我这是直言不讳!举贤不避亲嘛,不能因为是自己人就不好意思夸您啊!”
自己人这三个字让汪值心里的烦闷彻底没了,把孙连端来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孙连:果然还是张大夫最会哄汪公!
汪值对有利用价值的人向来大方宽和,当晚就让人把王太医弄出了西厂狱,找了干净整洁的个房间安置。
这让王太医心里很害怕。
这个喜怒无常的汪值到底要对老夫做什么!
这种心态可以称之为断头饭心态。
幸好,第二日一早,笑眯眯地跑过来和王太医说话的张桃灼让王太医放心了不少。
至少在王太医心里,这个故友的爱徒还是个善良孩子。
张桃灼亲亲热热地挽着王太医坐了下来:“王爷爷,您昨晚睡得好吗?”
王太医有一个孙女儿,和她一般年纪,只是远嫁去了湖广,骤然有个年轻姑娘亲亲热热地叫自己爷爷,让他有些想流泪。
“是那些人对您做了什么吗?”
汪值在西厂说一不二,谁敢悖逆他的命令?难不成他下令善待王太医,还有人敢做什么?
王太医摇头,缓缓说道:“并未。”他叹了一口气,问道,“张姑娘,你来寻老夫究竟有何事啊?是与老夫此时处境有关吗?”
他并非不懂世故之人,有所予必有所求。
“那晚辈就不和您客气了。”张桃灼把汪值寻找蛊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只是掩去了前因,只说有人用蛊害人。
王太医虽然贪财,但是不失医者仁心,摸了摸胡子,皱眉问道:“不知需要老夫帮什么忙?”
“昨日,晚辈与汪公商议好了。由您的长子出面,说您有药方要留给太医院众人。晚辈会在纸上涂抹令蛊躁动的药物,到时候再让西厂盯着那些人,谁养蛊自然一目了然。”
“那被蛊虫咬了会不会……”
“根据蛊虫毒性而定,若只是现如今的蛊那就不会只会有些小伤口。”
阴阳蛊毒性并不大。
王太医放了心,自然同意了这个要求。
张桃灼见他同意,补充道:“您放心,此事若成,汪公自会高抬贵手,您也能少吃些苦头。”
人活着,谁不贪生呢?
王太医觉得这事很是划算,既能揪出滥用蛊虫之人,还能为自己求一丝生机。立马就拿出纸笔写起了药方。
他能一路高升,靠的自然是别人所不能及的医术,只一会儿,他就写了数十张药方,每个方子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奇妙方。
“您来真的啊?”张桃灼有些惊讶,她以为王太医会写些假方子糊弄过去就是了。
王太医不由笑道:“老夫年事已高,不愿把这些能治病救人的好东西带去下面成为无用之物。”
王太医的儿子本就孝顺,接到消息就急急忙忙来了西厂。一听只是做些不违道义之事就能为老父减轻刑罚,他很是乐意,自然欣然同意。
拿了涂好药的药方,他嘱托了几句,又行了谢礼,就急着离开了。
“这孩子!都不和老夫多说几句话吗!”王太医吹胡子瞪眼。
“孝顺您才这样着急呢!您也不看看,王叔眼睛都是肿的,定然是哭过的。”
世人都说人老了反而愈发小孩子脾气,这话是真没错儿。
王太医只是觉得自家儿子不重视自己才觉得生气,被张桃灼这样一说,他不仅散了怒气,还觉得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