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多谢汪公公!”那几个匠人见汪值一行人放下了筷子立即跑过来道谢。
汪值不喜欢被别人感谢,抬了抬下巴:“要谢就谢她吧!”
张桃灼见那几个匠人要行礼立即跳了起来:“汪公!”
这几个人岁数都和她爹差不多,她哪里好意思受礼。
那些匠人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时也愣住了。张桃灼连忙解释:“几位大哥不要客气,我一个晚辈,你们千万别这样……”
那些匠人中的一个反应最快,只说道:“多谢姑娘。”
他没有行礼,张桃灼这才没那么手足无措。
其他人也口头道了谢。
“你们是从皇陵过来的?”汪值出言问道。
“是呀!修缮完先帝爷的陵寝,还得去太祖爷的陵寝呢。”
汪值突然满脸笑容:“辛苦你们了!”
张桃灼:我觉着您在打什么坏主意……
匠人们也不好打搅,就告退了。
张桃灼探头过去:“汪公准备怎么去告状?”
汪值一笑:“下月,戴御史会听见一个为先帝修陵匠人惨遭驿丞欺凌的消息。”
“为先帝”这三个字说的语调格外重。
戴御史是都察院的右佥都御史,和汪值向来交好。都察院本就有监察和弹劾官员违法乱纪之事的职责。他这是打算通过戴缙,正大光明地收拾这个驿丞。
用完了饭,雨势更大了,地上都冒着烟雾。
“师妹,算算,还有多久能停!”苏湛有些受不住,夏季下雨时闷热比平时反而更难受。
张桃灼翻了个白眼儿:“不知道!”
汪值用了饭就回了房,这让她很是烦闷。
苏湛哦了一声,不敢再开腔。
大厅里没坐着几个人,张桃灼突然看见有个匠人在那里刻木头,好奇地凑过去问道:“大哥,您这是做什么呢?”
那匠人挠了挠头:“给我家儿子做的,这个东西可以保他平安。”
张桃灼看着栩栩如生的老虎:“是呢,白虎可以挡煞气呢!”
“您还懂这个?”匠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她的八卦刀,“哦!您是道门弟子?”
张桃灼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我师父是道士,养我长大的。”
那匠人一听这话,脸上带了几分怜惜,摸了一只木质的白鹿,很是精巧:“您要是不嫌弃,这个送给您,是升官的。”他说完瞧了一眼汪值的房间,意有所指。
张桃灼厚着脸皮收了下来:“您发现了啊?”
那匠人有些脸红:“汪公待姑娘很好呢。”
张桃灼这几日有些失落的心一下就跳了起来:“真的?”
那匠人低声道:“汪公一出来,心思都在您身上,谁都看得出来。”
张桃灼:就他本人看不出来!
看她一脸郁闷,那匠人是经过事的人,也有所猜想,见她似乎是没有父母,就认真宽慰道:“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哪里有不吵架的时候呢?男人嘛,撒撒娇就过去了。”
张桃灼被他这话点醒:对啊!她还从来没和汪值撒过娇!
她想到这里就准备回房准备一下,着急忙慌地说道:“多谢你,大哥!不管是这个小木雕还是其他!”
张桃灼在房里演练着,只等夜幕降临。
她为了防止汪值早早熄灯,才到戌时就端着汤水去敲门。
汪值听见敲门声就有些害怕,声音也有些艰涩:“谁啊?”
“是我,汪公。我做了些四神汤,您也来一点儿吧?”张桃灼故意娇声道。
汪值汗毛都立起来了,连忙喝了一大口冷茶,冷静了一下才说道:“进来吧。”
张桃灼端的四神汤还有些热度,她笑吟吟地走过去:“汪公,这几日雨水多,喝点这个祛湿。”
汪值很是冷淡:“放下吧。”
张桃灼有些气,直接改变了本来的计划,气呼呼地放下汤水,准备转身就走。
人算不如天算,汤水直接被她打翻,烫到了她的……臀部!
“嗷呜!”张桃灼惊呼后立即捂住了嘴,她本来计划把汤水打翻,稍微烫一下手,她再嘤嘤嘤撒娇,没想到……
汪值霍然起身:“没事吧!”
看到她衣裳上湿掉的地方,他很是无措,因为焦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张桃灼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努力做出一脸镇定地样子:“没事儿!也不是太烫!”
其实那汤水确实不是太烫,但是这实在太丢人了!她说完就急着回了房,剩汪值一个人呆在原地。
张桃灼一回房就立即查看伤处,幸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到今晚的事情,她实在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汪值这边也是一样。只是他不是为了丢人与否的事情